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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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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许久,就在众家以为不会有答案时,老妇眨着细小的眼,满脸的皱折彷佛在笑,沙哑地道:“欲知结果,问天师去吧。” “咦?!” 另一边。 “恭喜天师、贺喜天师!”那只青绿色的小鬼边冲边喊,一个没留神,教门槛拐得七荤八素,球似地滚在红柏大汉跟前。 “天师,咦?怎么移形换位了?”他一骨碌地跳起,尚分不清东南西北,头顶已挨了一记打。 “我在你身后。”他折起扇柄再敲一次,疼得小鬼吱吱叫痛。 “呜呜呜……天师……”以为文判下凡去,晋升为天师的跟班小鬼会威风八面,岂知上任不到一日,头顶已连挨好几下敲打。 “说!” “喔喔,那个……”差些忘了要说啥儿,想了想才记起,眉开眼笑的。“小的方才打探出来了,是在京畿城南大街上的钟家大宅。是个女娃儿呢,大幸大幸,还好没投胎变成男的。哎哟——”头顶又教扇柄狠狠地亲吻。 “阎君敢让她变成男身,本天师就踩震他的森罗殿,比当年孙老弟大闹龙王宫更严重。”他撑开大扇面,自在轻摇,“呵呵呵……姓钟吗?那倒是跟我同宗了,很好很好,此安排很是不错。”接着,铜铃大眼瞥向一旁抱头暗暗哭泣的小鬼,“另一个呢?快快报上。” “呜呜……呃——” “再哭,也不会把你赶回地府,宜接进我肚里来,省得麻烦。” 进他肚里,那他不就嗝屁了吗?不、不、不—— 青绿的手掌赶紧捣嘴捣头,惊恐地跳到一旁,发现旁边“资深”的鬼哥们,个个都在忍笑似的,呜呜呜……本是同种鬼,相嘲何太急。 硬着头皮,硬把啜泣声压住,戒慎恐惧地说:“另一个、另一个也在城南大、大街,陶姓人家的宅第啦。” “咦?!唔——”闻言,天师爪尾眉挑高,掐指一算!忽而哈哈大笑。“这个文老弟啊,本天师里服了他了。选的人家还真恰好,一户连一户,近水楼台吗?哈哈哈哈,好,有气魄!” “恭喜天师,贺喜天师,小姐出运啦。”旁边伺候着的众鬼们见天师大乐,无不齐声欢呼。当鬼也要懂点权谋之术、小鬼之道哩。 “哈哈哈,不只出运,还要出嫁啦。”阴冥一日,世间一年,算算再过个十七、八日,他就要嫁妹子了。呵呵,他说过的,天师嫁妹,没有嫁不成的。他心中欢畅,来回踱步摇扇,突地眉又拧,想到一件极关键的事儿…… “天师,还有啥儿事没办妥?小的替您打点去。”一只伶俐鬼蔡言观色,咚咚地跳了出来。 “嘿嘿!大家围过来。这是机密,极机密中的极机密,听了只管去办,办完了谁也不准记得,知不知道?”他露出凶狠的目光,狰狞地瞪箸。 一干小鬼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 “好,都给咱围过来!听好了——”所有以天师为中心围成一圈,隐约传出悉悉率率的声响,“——就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听懂了没?!” 一干小鬼瞪大眼,仍是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 “哈哈哈哈,好,现在就去准备东西,众小鬼随本天师拜访月老儿去吧。” “是!”大家喊得响亮亮的,可各自的肛肠里都有相同的疑问—— 天师不是正义的代表吗?怎么……嗯……那个……唉唉…… 月老仙居。 屋外鸟语花香,远山含笑,喜鹊儿翩翩地来、翩翩地去,偶尔还见几只吉祥燕,翩翩绕檐前。好个喜气祥和之地。 屋外“心心相印亭”内,那白发拖延于地的老翁笑得颧骨高高的两坨,满面红光,招手要一旁伺候的童子摆上玉樽,呵呵笑道:“天师真是有心,还记得来看咱这老头儿,呵呵呵,还带着咱最爱的蟠桃酒。”他揭下酒瓷的软木盖,登时酒香四溢,鼻尖嗅着,老眼半眯,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这酒呵,咱去年厚着脸皮向王母娘娘讨赏一杯,就天天念着这味儿,天师,您真大方慷慨,竟将一整瓷的琼浆玉露送给咱儿,唉唉唉,怎么报答呵?您真是有心……”他边说,边将蟠桃酒倒在两只玉樽中。 是呀,他真是有心哩。 天师爽快地笑,“说这么多做啥儿?!月老,您是我老哥哥了,这酒其实是老孙送的,我本想道他一块来,可他的水帘洞的猴子猴孙儿们不知捅了什么纰漏,他忙处理,没暇来。”大扇不住轻摇,“喝酒一个儿多没趣,说我送礼来,还不如说我是来找酒伴的。” 月老闻言呵呵又笑。“来来,怎光顾着说话,咱哥儿俩一起干了,套句民间闽南一带的话语,叫作那个……”他想了一想,举起玉樽,大声喊着:“乎答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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