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雷恩娜 > 爱你,惊险刺激 >


  “我叫海珍珠,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他们要喊我‘殿下’。”珍珠头摇得跟博浪鼓一样。经由他们的谈话,她大致推敲出整个状况。大概是这两个帮派组织互相敌砚,而她被误认为是敌方派出的间谍。但……为什么是她?华医生上上下下打量她沉吟道:“嗯,我也觉得不像,可是人心隔肚皮。我不是你,也不是你肚中蛔虫,不知道你是不是说实话。我看这样好了,不如剜开你的心,敲开你的头骨,插人几根管线,再接上电脑,你一讲话,我就知道是真是假啦!”

  老天!这算哪门子的方法?珍珠搞不清楚他是说笑还是认真的,只好瞪着一双大眼,讷讷地说:“不是有测谎器吗?这里的设备应该…很齐全吧?”“唉!器材全订购了,可是还没送来。只好用我自创的方法罗。我知道被人诬赖的感觉一定很差,用这法子帮你测谎,马上就还你清白了,这不好吗?”华医生说着说着,真拿起锯头骨用的刀子走向她,脸上还带着笑。

  珍珠吓得惊声尖叫,往后退了一大步,但她的手臂被“长老”捉得紧紧地,没办法退开更大的距离。她死命的缩在他背后寻找掩护,一时忘了他还裸着上半身,只觉得他的背肌又硬又冷,像墙一般。

  华医生又嘿嘿地笑,“果真不像、武山连合会的‘殿下’哪有你这么胆小。好吧!我华非暂且相信你。”他抬头望了长老一眼,嘻笑的说:“SORRY!很久没和漂亮妹妹玩了,一玩就冷落了长老先生。哎呀,别老板着脸嘛,这样容易短命的。你的命这么值钱,一短命,不就亲痛仇快了吗?”

  “闹够了没?”长老冷哼了一声,脸上罩着寒霜。这一耍嘴皮,足足闹了半个钟头。华医生看了看墙上的钟,丢下手中的手术刀,耸了耸肩。“够了。”他一说完,脸上的表情便变得冷静而专业,与之前大相逢庭。他拨了拨落到额前的白发,对长老使了个眼色,便走入那扇大屏风后。长老拉着珍珠的手腕,缓步跟了过去。踏入屏风后的那一刹那,珍珠终于明白为何方才在门外,这个男子会笑得那般不怀好意。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呼吸全哽在胸口,想叫也没法出声。屏风后的墙仍是一样净白,天花板上吊着一盏手术灯,灯下是一张手术台,一切设备都平淡无奇,只是台上躺着的人不住的淌着血。血染红了底下的白色垫子,还一滴滴的淌落于地,汇成一片血泊,腥味就在这角落中飘浮。

  “没有机器真的很麻烦。”华医生边说着,重新戴上了手套。他拿起一支长夹在血肉中拨动,“这次你料错了。他没把晶片吞到胃里,也没缝在皮肤下,甚至肛门、鼻腔、喉间、耳骨、眼睑,能找的都翻尽了,你的手下也找过他的公事包和衣物,也是没有。依我看,若非有接应,是很难把晶片传出去的。这位可爱的小姐,你说是不是?”华医生突然转向珍珠,语气既亲切又和善。珍珠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颤,脸上血色全无。她原本强力的压下了自己的惊慌,但被华医生一问,她全身鸡皮疙瘩都立正站起,心中愈叫自己镇定,反而愈难压抑恐惧。她盯着手术台上的那一块肉——只能说是“一块肉”,因为那根本称不上是一具尸体。他的头颅还在,脸上虽然有被切割的伤口,但依稀还分辨得出来。他竟是在新宿街头和她撞成一团的那位怪老人。

  华医生见她不回答,只是愣愣地瞪着那颗头颅,眼张得比铜铃大,眨也不眨一下,不禁感到有趣。像这解剖检验原就是他的拿手好戏,再加上身兼洪帮的主治大夫,接触的都是刀里来枪里去的人,所以他早就忘了一个普通人突然面对一具尸体时——尤其还是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会有什么反应。

  “喂!你眼睛这样睁着,不酸吗?”华医生伸出手在珍珠发愣的眼前晃动,企图引起她的注意,不料手套上的血竟溅了几滴在珍珠脸上。这下子,她再也忍不住了。她瘫软的蹲下身,大吐特吐起来。只是从昨夜被掳到目前为止,她滴水未进,自然吐不出什么东西,就只能干呕她低着头,呼吸极不顺畅,心里拚命告诉自己放轻松,别想方才的画面,可是飘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顽强的钻人她的鼻腔,又挑起了她作呕的冲动。突然,有人握住她的肩,珍珠全身一震,以为华医生带血的手套沾上自己的肩膀,一抬头,却看见长老似笑非笑的脸。他搭在她肩上的手,力道不重不轻,珍珠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非要安慰她。“你们……”珍珠喘了口气,唇还在颤抖,目光只在那两个“活着”的男人身上游移,“你们杀人!”“是他,我可没有,别冤枉我。”华医生辩道,指了指长老,又继续手边的工作,“我只会救人,不杀人的。不过说是咱们长老大人杀人也不太对,他想杀个人,何必亲自动手?随便动个指头,就有几百人为他卖命;那是谁杀的呢?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看到时,‘他’就是尸体了。”

  突然,啪的一声,华医生手上多了一块皮,他竟硬生生地将“他”的脸皮扯了下来!珍珠尖叫一声,待要说话时,两片唇只是一张一合,无意义的蠕动。搭在肩上的手,让她觉得恐怖而沉重。他蹲下身来来,手慢慢由她的肩头滑过,握住她发颤的下巴强将她雪白的脸转向自己,仔细地审视。珍珠忍着不适,被动的迎向他的眼神,发觉在他森冷的眼底跳动着两簇绿火。这一刻,她终于了解了眼前这个男子,“你是魔鬼。”珍珠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不是指责也不是疑惑,而是叙述着所发现的事实。话一说完,她的身子便瘫软的朝他倒下,再次失去了意识。“搞什么?我只是扯下这家伙的人皮面具,她怎么吓晕了?这女孩如果是‘殿下’,我头砍下来让你当椅子坐。唉!没空理你们了,这张皮做得真不错,有研究的必要…”华医生自言自语着,一面小心翼翼地处理那张人皮面具。

  失去了面具,‘他’露出黝黑的年轻面孔,这个叛徒是他所熟悉的。长老面无表情的看了那叛徒一眼,又调回视线着着怀里的苹果脸蛋。他咀嚼着她昏倒前的陈述,一丝讥笑和兴昧爬上唇角。

  他什么也未说,将她抱在胸前,缓缓走出去。

  是梦?真真实实的噩梦?珍珠感觉到空气中的虚浮,却无法摆脱梦魇。肉体失去了知觉,精神上的恐惧却无法阻绝,汹涌如潮地涌向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梦里,她被无形的力量锁住,直挺挺的躺在手术台上,手术灯照在她身上,四周尽是一片黑暗。一只微凉的手摸了摸她的头颅,她听见周遭悉悉簌簌的声音,却见不到半个人影。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就从头中央剖开好不好?可爱的小姐。”华医生的脸忽然出现,仍带着一贯的笑。他手里拿着亮晃晃的刀和锯子。扬手就要落下……“不要!”她无声的喊着。血由额前喷出,在她眼前形成一幕血雨,迅速染红了床单。她应该失去所有实体感觉的,她可是竟嗅到那些殷红血液里,散出浓浓的……煎蛋味道?梦境到了这儿,珍珠突然惊醒,坐起身子。唉!就知道是个梦。她拢了拢身上的羽被,发现自己并非躺在榻榻米上,而是西式的双人弹簧床。这间房比和室小了些,没有窗户,只靠着矮柜上的一盏小灯照明。

  她原以为那些荒唐情节全在梦里,可是煎蛋的香气却由梦中延展出来,确实飘荡在空气中。哇!好香,真的好香。珍珠用力的嗅了嗅,肚子适时的打了个响鼓。整整一天一夜点食未进,她真的饿坏了。“你在找这个吗?”“哇!”珍珠不知道房里有人,吓得大叫一声。忽然,整个房间被日光灯照得亮如白昼,那位身材惹火的女郎就站在门旁,手上捧着一个盛了食物的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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