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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我想啊!可是我害你受了伤。”珍珠语带哀怨。

  “所以你留下来照顾我?”

  谁叫我心地善良!如果当初你不乱捉人,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

  “武山运合会也有心地善良的‘殿下’吗?”他暗哑的问,连生着病,语气仍要带着讥消。

  又转回这个老问题了。这会儿,珍珠不急着与他争辨,反倒一个字一个字,清楚的、缓慢的告诉他,“我不是殿下,我是珍珠。”

  “你不是殿下,你是珍珠。”聂涛竟然没有死硬脾气的坚持己见,还顺着她的话咕哝:“你是珍珠,你是珍珠”说着说着,他眼皮又合上。

  他终于承认她不是殿下了!

  珍珠心里有些欢喜,她翻了翻医药箱里外敷用的药,打算好好替他包扎一下。在夹层中,她发现了一把耳温枪,随手替聂涛量了体温…天啊!他竟然烧到四十二度!再不退烧,他肯定变成白痴。

  她取来酒精,将酒精抹在他身上、额上,试着让热气散去,小手忙碌的在他躯体上游移,为那些伤口消毒、上药、包扎。忙着忙着,她脑海里忽然浮上一个念头——等他清醒过来,他还是会认定她是殿下,武山连合会的殿下。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又难过了起来。

  第五章

  一整天,聂涛大都昏睡着,偶尔被摇醒吃药及喝些水。他一直很顺从,不多话也不闹脾气,只是拿那对颇有深意的眼神打量着她,盯得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颗心心跳得又快又响。

  到了傍晚,他仍满脸倦容的合着眼。珍珠轻轻用手拂开他额前的发,试探了热度。幸好烧已经退了,而且,他发了一身汗。她由浴室取来毛巾,拭去他额上的汗珠,顺着颈子,一直到胸膛、小腹……珍珠忽然停了下来,两眼瞪着他长裤上的钮扣,嫩颊没来由的飞上两片红晕。 海珍珠,好女孩是不会这样胡思乱想的! 她心里怒斥自己,甩甩头,起身想把毛巾丢回浴室,忽然,一只大掌覆住了她的小手。她吓了一跳,抬眼瞧见聂涛清醒的望着她,牢牢地抓着她的手。 “你醒了可不可以出点声音?别这样吓人!”她见他没动静,也不放手,脸儿更加滚烫,觉得自己好像也发起烧来。“刚才你的手下送了寿司来,你要不要吃?”

  看见他瞟向桌上的食物,珍珠连忙说:“你先放手,我拿给你吃。” 他调回视线停留在她脸上。过了几秒,才慢慢松手。 珍珠夹了寿司喂他,他连吃了好几个,把整条烤鱼也吃得精光。一会儿,她拿了冷开水和药丸送到他嘴边,却被他伸手推开;低沉而清晰的说:“不吃,拿走。”

  他眼底两簇绿光蠢蠢欲动,这人,病来得快,去得也疾。珍珠心里已然明了,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把药和杯子往桌上搁。见他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她试着维持自然的表情,却十分困难,干脆背对他,假装忙碌的收拾桌上的东西。

  “我记得,你一直在我身边。”他忽然伸手抚触她的长发。 珍珠心头一震,手里的碗筷又落回桌面。 聂涛的语气里充满了困惑与确信——困惑她真的一直在身旁,又确信她真的一直在身旁。这复杂的情绪,在他的心中翻腾冲击。 悄悄的,珍珠回眸去瞧他,他却已合上了眼。

  珍珠不记得自己何时睡着了,但她清楚的梦见家里的大狗狗又来和她玩亲亲,舔得她满脸口水,长长的毛搔着她的脸蛋,她笑着嚷:“大傻!别闹了……”

  她呻吟着醒来,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梦。她正躺在大床上,而聂涛正在攻击她的唇。 他的手移到她的下颚,施加压力强迫她张开嘴。珍珠心跳得飞快,尝试往后撤,但聂涛的身躯覆住了她、他的唇加深地在她唇上游移,封住了她微弱的抗议。

  最后,还是聂涛发了“慈悲”放开她,不过双臂仍锁住她的腰身,将她困在身下。他眼中两道火光张牙舞爪的跃动,大胆地直射入她的眼瞳深处,似在探索什么。

  珍珠的唇被吻得红艳艳的,他垂下的长发轻搔着她的脸颊和耳垂,弄得她好痒。她伸手拨掉,它们又不听话的荡回来。她带着怒意问: “你干什么?” “碰你。”他回答得好干脆,似乎已料到她的反应,嘴边竟浮上一抹该死的愉悦。 “你要强暴我?”珍珠小脸上有惧意、有怒意、有不满也有指责。“不可以!” “只要我想,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真该任你烧坏脑子!猪头才照顾你。” 接下来发生的事,把珍珠吓得更彻底。 对她的恶言恶语,他应该生气才是,怎么会嘴咧得好大,奇迹的露出一朵真诚的笑容?这般的神情千载难逢,珍珠惊讶的张口又闭口,闭口又张口,说不出话来。 他的头乘机俯下,精确的搜获那两片樱桃红的唇,让两唇密密相贴。珍珠竟然感觉到他薄唇上的炽热,内心的一隅轻轻悸动。 过了几秒,他抬起头来,嘴唇同样泛红。他一手揉着她的发,玩笑的说“猪头。”。 珍珠微喘着气,被心里狂乱的情绪吓着了。她坐起身,下意识地用手背擦着唇。 “不准擦!会让我心碎的。”他抓下她的手。 她讨厌他终年寒冻的阴森态度,现在,更不喜欢他盛气凌人、语带双关:这样的他有无边的魅力,好危险。 “让你心碎?我倒想把你的头打碎。” 这是假象!不要被迷惑了!珍珠警告着自己。 “去洗把脸。”他命令着,一把拉起她。 珍珠揉着眼看了一下手表,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才半夜三点也!别吵我,我还要睡。” “你这样狡猾,不能再让你跑了,你必须跟着我。” “去哪里不能天亮再出发吗?你睡饱了,我还没有,我要睡觉啦!”她哀号着,才跌入被团的身子又被聂涛一把捞起来。 就这样,珍珠被硬架上直升机,只来得及抓住她的小熊背包,头发也没梳,还踏着室内拖鞋,邋遢得很。 在机上,她裹着聂涛的大外套,迷迷糊糊又见周公去了。当他的手贴着她的嫩颊叫醒她时,他们已经抵达北国的都府——札幌。 天色还没亮透,珍珠蒙胧的睁开眼,毫无意识的移动,双脚跟着聂涛,几次脚步跟随,差点跌个五体投地。 有人来迎接他们,珍珠的小手任由聂涛牵着,站在他身后,脑袋瓜愈垂愈低,最后前额直接抵在他的背上抬不起来了。 然后,她被一双有力的、男性的手抱起,当她接触到软软的被褥时,满足地发出一声喃语,透过睫毛细缝,看见聂涛的脸静静定格在那里。 “我好困……”她带着娇气,柔柔软软地说。 “睡吧。”聂涛的头俯了下来,唇轻轻地压在她的额上。 迷蒙中,珍珠听见他开门出去的声响,接着,她便跌入了梦乡。 可怜她原以为能好好地睡上一觉,没想到不到四个小时,又被聂涛狠狠地从梦乡挖了出来。她醒是醒了八分,却板着一张脸,一肚子起床气没地方发泄。 坐上一辆厢型车,一开始,珍珠和聂涛各自靠着窗户,两人离得远远地坐着。珍珠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物,兀自生着闷气。一会儿,她的眼皮又开始沉重,脑袋点着点着,身子一晃,就晃进聂涛怀里了。她的头枕着他的大腿,毫不客气的呼呼大睡。

  这一觉,终于能如她所愿,睡得又香又沉,直到太阳晒到了屁股才清醒。 真的是暖暖的阳光!珍珠一骨碌地跳下床,打开那扇落地窗。窗外是一座小小精致的阳台,阳台外的山坡上种植着一大片的熏衣草,不同深浅的紫色规律美丽的交错着,乍见之下,如同一张织毯。

  哇!珍珠心里惊叹着,狂喜地把上半身探出阳台栏杆外。这般景色原只能在旅游杂志上见到,现在却近在眼前,能真真实实地体验另一番异国的浪漫风情。

  她深深的、贪婪的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隐约散着薰衣草香,淡雅亦能醉人。 “很美吧 ?” 珍珠闻声倏地回转身来,那人双手捧着一只托盘,长发在脑后挽成髻,几络发丝垂下耳际,和象牙白的颈项形成明显对比。她穿着一袭连身紫衫,领口成V字型,伸缩的衣料勾勒出胸部浑圆的曲线,至胸下,衣料改为纱质,整个披泄下来;她脸上笑靥如花,气质灵秀

  飘逸。 她是个美妇,还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很美吧?”美妇又问了一次,声音如黄莺出谷。 “很美。风景美,你更美。”珍珠直率的回答,两眼仍盯着人家不放。她知道自己长得不差,但是和这美妇比起来,她马上被挤到外太空去了。 美妇一听,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好可爱、风景可爱,你更可爱。” 珍珠傻傻地对她笑着,觉得自己被“美色”蛊惑了。 美妇放下托盘,向阳台上的珍珠招招手。 “进来吧,虽是夏季,这里的温度还是比东京低了十度,不披上薄外套容易着凉。” “抱歉,请问这里是……” “北海道,夏天的北海道。”她的声音带着软软的腔调,让人听了有说不出的舒服。“来,你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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