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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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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生我的气,生好多天了。上次从‘春粟米铺’回来后,我……我扫翻那些花生麦芽糖,你就生气了。”妻子仍与他有说有答,也尽责地照顾他,但感觉就是不太对。“有点理,又不会太理”、“理一点点,但没有理很多”——他不要这样。他要禾良用力理他! “我没……”她摇摇头,咬了咬下唇,深吸口气道:“是秀爷在生我的气。” “我才没有——呃,我是说,刚开始是有啦,但后来就气一点点,再后来就没有了,我……” 他急欲解释,但起狮的锣鼓已响,待八头舞狮耍完第一阵后,“抢花旗”的重头戏便要登场。 “秀爷,该做准备了呀!” “先占位的先赢,秀爷,等会儿锣鼓一歇、冲天炮一炸,就得往前冲,要先相准下手的好位置啊!” 手下在催,没能多谈了,游岩秀一把捞起儿子,送进禾良怀里。“你快走,上客栈二楼找岳父大人他们,这里太危险。” “噗——”刚落入娘亲香软怀里,胖娃临去秋波,回头喷了亲爹满脸唾沫。 禾良讶呼了声,而游大爷八成被喷习惯了,老神在在得很,他没好气地掀开眼皮,眯眼瞪住那小家伙。“等老子过了眼下这关,再来治你!” “等滴咂咂泥泥……”娃儿开心学说话。 禾良终是忍不住笑出来了,一手抱着孩儿,另一手抓着衣袖为他擦脸。 妻子绽开笑颜,游大爷心就舒坦,低声又说:“禾良,等我抢到旗,我们就和好。” 禾良眨眨眸,似要言语,但他没有等她应话,已迅速招来等在一旁的家丁们,把他们母子俩和那两个丫环一起护送出去。 起狮后,围观的百姓似乎更多了,两旁的客栈和茶馆楼上亦坐满人。 锣鼓喧天,周遭吃喝声不断,闹得不可开交。 游岩秀向来深信自个儿的直觉,此时的他状况极佳,心情大好,禾良的那几句祝福话,比接受得道圣僧三天三夜念经加持还有用,他一定能迎回金红花旗。危机四伏,但无比刺激,今日是他游岩秀的绝妙好日。 当他眼神往旁一瞟,竟发现“广丰号”的抢旗队离得颇近,带头的亦是“广丰号”的主爷,那斯文男人一身的白衣劲装,刺目得很,但,白得很好,够白才够显眼,一旦锁定,绝不会打错人,而拳脚本就无眼,这种混乱场面若打到对方,那也情有可原啊! 游岩秀眯眼冷笑,更确信今天真是他的好日。 这一届的抢花旗队共有一十八组人马共襄盛举。 一组九人,穿着自家队服,炮声一炸,一百六十二人同时往竹台冲,不计时间,谁先扛起插在最顶端的大花旗,谁便是赢家。 游岩秀手长脚长,身体极为轻灵,他和忠心护卫小范两人是“太川行队”的主要抢旗手,九人保持四人在下、三人守中间、两人负责抢旗的队形往上攀爬。 一开始还算顺利,但攀至中段时,阻碍变多了。 各家抢旗队除了努力护住自个儿的抢旗手,更要无所不用其极地阻挠其他队伍抢进,不慎中招,从台上滑落下来的大有人在,正因如此,才增加了“抢花旗”的可看性,鼓动得围观百姓热血沸腾,既叫好也叫骂。 一炷香后—— “秀爷,小心!” 愈接近最高处,游岩秀愈沉稳,绝不躁进。 他与小范刚联手摆脱两组人马纠缠,一名黄衣人倏地欺近,欲踢他膝后,劈他腕部,待惊觉时,游岩秀已无法完全避开,就见小范高喊一声,凌空扑腾过去,整个人攀在对方背上,后者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束缚住,啪啪啪地下滑了好一大段才勉强稳住。 “小范!”游岩秀厉吼。 “没事没事! 秀爷快上啊!”小范在底下大喊。 四、三、二的队形已难支持,但此时游岩秀已近竹台顶端,他往上再攀,觑见一抹白影就跟在斜后方,是“广丰号”穆家大少! 来得好。 游大爷内心嗜血偷笑,抬起一腿正要往对方漂亮雪白的肩头踹去。 他计算好了,在装作无意地踹去的同时,他可以借力使力往上一弹,这一下足够将他送上最高处,金红大旗已成他囊中之物! 喝!又来一名黄衣人! 游岩秀一脚尚未踹出,斜里竟窜出一人,再度被纠缠上了! 奇的是,那人并不急着抢旗,似乎不将他游大爷打落竹台的话,没办法交差。 这混帐家伙到底是哪家手下? 游岩秀思绪急转,想着今日前来较量的一十八组人马——黄衣、土色背心、黑腰绑,若无记错,该是“捻花堂”的抢旗队。 “太川行”和“捻花堂”虽同为商行,但经手之货大不相同,“捻花堂”主要做女人家的生意,卖的是胭脂水粉、续罗绸缎、配戴用的各式饰品、姑娘闺房里的大小摆设等等,他与“捻花堂”该是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出手如此狠辣? 要他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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