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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得好爽快啊!

  瞬间已宁定下来,柳归舟淡唇徐徐露笑,见她容如娇花满绽,陡又发亮的眸光黏上他的嘴,痴痴的、娇憨娇憨的,舍不得眨睫似的,他忽地意会到,原来,她迷上他凉淡的笑吗?

  真是个奇怪的姑娘……他暗叹,不禁又问:“你芳龄多少?及笄了吗?”

  “柳归舟,我十六快十七了呢!你呢?”朗音清润。

  “才二八芳华呀……”他如吟一曲,似叹似笑,有什么正欲道出,小侍童在此时去而复返,手中托盘呈着一盅冒白烟的汤药,缓步走近。

  “小香,你不是想知道我几岁?过来些,我告诉你。”柳归舟道。

  花冷香先是被他唤自己小名的语调弄得几要筋软骨酥,这男人尚在病中就有这等魔力,待哪天痊愈了,岂不一笑倾人城、再笑灭人国?!

  见他徐笑眨眼,她快要挺不住似地微晃螓首,跟着翘鼻微乎其微一皱,眼珠子左右溜了溜,亦眨眨眼。

  “好啊!”她大方挨近他,近到两人仅剩一步之距,带药香的宽袖蓦地卷住她单臂,一股绵劲将她往平榻内侧拖去。

  她顺势卸力,并未惊慌叫嚷。

  喝声而出的是另有其人。

  所有变故起于瞬息、止于瞬息,快如雷电。

  她被带上榻,同时,假扮侍童之人泼出那盅热呼呼的玩意儿,汤汤水水朝平榻洒落,花冷香只见一幕锦被当空翻旋,倏地兜住那些液体,有几滴溅在榻面,随即发出“滋滋”响声,眨眼便蚀透软垫,毒得很哪!

  “柳归舟!”来人暴眼大喝,手中多出一对七寸匕,唰唰两声划破锦被,眼见就要刺入柳归舟胸前!

  三根芙蓉金针从柳归舟身后疾发,对准那人眉心、喉间和膻中三位。

  花冷香发出的金针不及射中目标,可对方手中的七寸匕竟凝在半空不落,也没见柳归舟的宽袖如何挥动,那人便如飞在强风中的纸鸢,线丝陡断,扫得他身躯往后直飞,去势不歇,撞毁不少摆设。

  “公子!公子——”正牌的盛春小侍童破门冲入,后头领着几个瞧起来颇有功夫底子的柳庄家仆。

  见房内乱象,大伙儿不禁瞠目结舌,又瞥见送信来的姑娘就窝在主子榻上,主子状似挡在小姑娘面前,然瞧他面色如金,两颊透出奇异虚红,倒像是想往人家软绵绵的怀里倒落。

  “公子,这人是个侏儒。”率先回神过来的家仆将那名被重手震昏的不速之客扳正身子,看清对方长相。

  柳归舟点点头。“是‘五华门’的屠家兄弟之一。”

  小盛春听了一脸气愤。“公子,他‘五华门’外表做正当营生,其实坏事全干透了!强盗奸淫,诱拐孩童,闹得南浦三川这儿人心惶惶,你看不过眼,这才献计给县太爷,将他们底细全给掀了的。偏那天官府围‘五华门’拿人时,被屠家兄弟给逃了一尾,这鬼家伙还真有胆,敢上咱们柳庄来?”更可恨的是,还扮作他侍童模样!

  柳归舟面无表情,只平声道:“把这人捆好交给官府。另外,让几个人到后山那条竹径探探,怕是出事了。”

  南浦柳庄前有柳林,后有竹山,皆以阴阳五行之奇术设下机关,只留后山竹径方便采笋人家使用,外人能摸将上来,多半是寻到那条隐匿在竹林间的小径,就怕有采笋人家经过,与姓屠的打了照面。

  家仆们应声,有人已动手把瘫在地上的“尸体”抬走,侍童嘴巴动着,还说了些什么,柳归舟任那声音飘过。

  一具柔软身子很亲密地挨着他,不是肌肤贴着肌肤那种亲密,而是他能感觉到对方呼息吐纳的温息,甚至是肤孔散出的体气。他背心温温热热,被烘暖着,耳中有些嗡鸣,他的单袖似乎自始至终都与姑娘家的一只藕臂交握。

  这小姑娘啊,他护她于身后,而她不慌无惧,反应出乎他意料外的迅捷。

  颊畔发丝轻晃,他徐徐侧过半面,玄玉般的眼对上身后近在咫尺的丽颜。

  他看到她咧出两排细贝般的白牙,无丝毫忸怩,意绪朗朗。

  突然,她绽笑的模样骤变,双眸厉瞠。

  她杏眼原就清亮,此时瞪圆了,气势十足。

  “柳归舟!”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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