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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收拢五指握紧,钟爵将甜美的小女人扯了过来,牢牢搂住。

  他不说话,只是霸气地强搂着她,下颚抵着她的头顶。

  忽然——

  “对不起……”细哑的女声轻得几难听取。

  他听到了,真真切切地传进耳中,震得他浑身一凛。

  双手环着男人的腰,不必他询问,谭星亚咬咬唇又说:“你遇上这种事,被下药、被偷拍,我还拿出来开玩笑,我其实……不是真想知道是不是十七个。”只是想用玩笑的方式蒙混过去,觉得心里会比较好过。

  钟爵难以自制地吻吻她的发心,深沉的眼注视着迤逦而进的薄光,好一会儿才出声。“对不起。”

  “咦?”他、他……他说什么?有没有听错?

  大掌把那颗妄动的小脑袋瓜压回胸膛,抚着她的发,他迟疑着,最后仍说:“我不是好相处的人,你知道的。我孤僻、好强、骄傲、不爱理人、以自我为中心,遇到不顺心的事会大发脾气……那天在休息站动手推人,我让你很难堪。”大闹一场后,他大不了一走了之,却从未站在她的角度设想过。

  她定居在这里两年,认识了一群朋友、有一份与兴趣相结合的工作,她有自己的生活圈,享受着那种安定感,而他则像长在她背上的一根芒刺,似乎每次出现,都在破坏她平静的日子。

  越想,心越惊,那种变态的波动再次在体内鼓噪,理智要他思考清楚,欲念却强大得掌控了心魂。他低喘,两条粗铁般的臂膀突然紧搂住女性娇躯,恨不得把她揉进血肉中似的。

  “爵?”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谭星亚勉强腾出一只手,抚着他冒出点点胡髭的面颊,忧心地问:“你怎么了?”

  下一瞬,她听见自己轻呼,人已躺平在他身下。

  男人修长且强壮的身躯覆盖着她,底下热如烙铁的部分隔着薄薄的被单亲密地抵着她,他的棕眼着火了,生气勃勃,能量强烈,既癫狂又野蛮,直勾勾盯紧她的方式,彷佛害怕她下一秒会突然消失似的。

  谭星亚胸口怦怦跳,脸蛋酡红,试着想给他一抹笑。“……没事的,我后来跟阮主任和李师傅解释过,也道了歉,他们人很好,已经大事化小事,小事化没事啦!只要你下次别再那么凶——”

  丰软的炽唇俯下,他略野蛮地吮吻那张轻嚅的小嘴,一手已扯掉夹在中间碍事的薄被单,两人肌肤相贴,四肢交缠,欲望来势汹汹,围绕在四周的空气膨胀再膨胀,热得几乎要引起气爆。

  谭星亚被吻得快要不能呼吸,晕眩感再次席卷而来,让她只能凭藉本能攀住眼前的男人,跟随着他,敞开自己完全交付。

  男人的动作称不上温柔,最噪动的部分被她潮湿的身子包里了,狂野的频率震得床嘎嘎作响,在她体内点燃熊熊野火。

  她昏昏然地睁开密睫,不知道是不是过度迷醉,眼前刷过一道道七彩缤纷的色泽,如烟火般灿烂激爆,好亮、好多、好美……

  “我属于你……一辈子……属于你……”泪水直淌,她红着脸,哭得迷迷糊糊,心强烈悸动,像要胀破她的胸。

  他是她人生中最奇异、最美的色调,她想珍惜,永远珍惜……

  钟爵搭上当天中午的班机,飞西班牙,巡回赛第七战即将开跑。

  秘密出现,再秘密离去,中间掀起的波浪只有当事人自知,像夜半那缕素馨香气,神秘费解,缠绵在心头。

  费解啊……对谭星亚而言,那男人原先是怒不可遏、掉头就走,他大可参加完车展后就直奔西班牙,毕竟时间已如此紧迫,可是他却还特意绕回来这儿,跟她说——“对不起”。

  隐约感觉到,他似乎藏着许多话要说,想说,却不知从何启口,又或者还没做过周全的思虑。他目光变得有些不同,深沉许多,让她迷惑。他想跟她说什么呢?为何裹足不前?这样的他,让她心口微沉,牵挂变深,总是在茉莉花香悄悄夜袭时,从睡梦中幽幽睁开眼。

  “变瘦了呢?”一双女性的手毫无预警地从身后握住她两边腰侧。

  “啊!”谭星亚怕痒地一缩,忙着布实墙上展示柜的小手差点把整排珠珠串链打翻。

  身后传来轻笑,她脸略赭地转身,睐了好友一眼。

  “COOL ME”的大老板袁静菱摇摇头,不禁笑叹。“好啦,不摸你,我用皮尺帮你量量嘛!依我目测,腰围至少瘦一寸半。”才说着,已拿起挂在颈上的皮尺围了过去,动作迅捷。

  谭星亚两手都还拿着东西,见不及阻止,只好微微举高双臂任人摆布。

  既然动用皮尺了,干脆该量的都来给它量下去。

  然后不到二十秒,袁静菱一贯的轻和嗓音难得飙高。“腰围少两寸,臀围变小,大腿和手臂也变细,胸围……唔,还好没变。”略偏了偏脸蛋,再仔细打量,又

  说:“我看你还是来我家搭伙,让我妈和明祈叔养个几天吧,再瘦下去,我怕你会被风吹跑。”

  她露齿笑。“我每餐都有吃啊!”只是吃不多,而她的食量本来就小,再加上天气渐热,河内的盛夏即将到来,胃口自然就差。

  夏天了啊……谭星亚幽幽想着,那种胸口微沉的窒闷感再次兴起。

  算一算,她和钟爵已将近八个月没见面了。

  从那一天他飞西班牙,后来车队又转战日本、澳洲等地,整个巡回赛落幕后,“OUZO”车队表现极尽亮眼,他依旧是群星中最耀眼的那一颗。

  赛事结束后,她原以为圣诞节前夕他会回到这城市,以往都是这样的,他们在一起过圣诞节、过新年上刖年游叔还飞来跟他们住了几天,让她小小的屋子很有团圆的气氛呢!

  然而,事情跟她预想的有很大的出入。

  他没回来,只在电话里告诉她,他很忙,有许多私事要处理。

  电话那一端,隔着千山万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疏离,古怪而莫名的疏离,她却连个简单的询问都做不到。好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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