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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今夜,他将诱她出手,把她晚归那夜该做之事做到底,而非任她晕瘫过去。

  倘若她不出手,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从十二岁等到她十六,成亲后又同榻共枕两年,如今才要大口吞食她这块香肉,他也算仁至义尽。

  揭开盒盖,他轻手拿起几片版画和绢图,凤目露出笑意。

  先前他看过放回原位时,在画与画、图与图之间做了一些手脚,把几根发丝夹在其间,此时再看,发丝全掉落在盒底,分明有谁又动过这些东西。

  她虽感害羞,却也好奇得很吧?

  所以,她想学春宫图上的做法,一一往他身上炮制吗?

  丹田蓦然一热,他深深呼息吐纳,欲念早蠢蠢欲动。

  他相当期待啊……

  相当、相当期待……

  安纯君今儿个收到的第一份生辰贺礼,是婆婆邝红萼送她的一把小弯刀,刀鞘和刀柄镶满大小宝石,刀锋烁辉,据说是西漠胡族才有的宝贝。

  她收到的第二份贺礼是老铁师傅自家酿造的一坛好酒。

  第三份是赵师傅家的春兰妹子送的一篮新鲜野莓。

  第四份是李家大娘亲手烤的芝麻香饼。

  她还有第五份、第六份生辰礼,连阿四都编了一整队的草须蚱蜢送她玩。

  今早,她骑马跟着婆婆和几位师傅入山看冬后的采参状况,邝红萼有意让她接手女家主之位,自然常把她带在身边调教,虽说她今儿个是寿星,该学的事照样得学,不得偷懒。

  山里的事办完后,她没随大伙儿返回,却在中途脱了队。

  她想再去隘口那儿找爹说说话。

  策马在山道上轻驰时,她脑子里转着好多事——

  等立春过后,她想邝莲森陪她出山外一趟,去给娘上坟。

  她还想,不如干脆把娘亲的坟从老家迁来“五梁道”,好让娘和爹靠得近些。

  她再想,今晚家里要给她办个小宴,她酒要多喝几口,然后借酒壮胆再装疯卖傻,好对自家相公行不轨之事……

  她又想,家里那男人的吻功实在厉害,每每被他堵住嘴,就像被天上掉下的大火球砸中,她全身着火,心着火,神魂也着火,无法抵挡啊……

  想到自己常被吻昏,实在太丢脸,今晚她女儿当自强,一定要坚强!

  呜……

  谁在哭?

  呜呜……

  真的有人在哭啊!

  “迂——”她勒住马缰,边拍着马颈安抚,边凝神再听,那哭音断断续续从林子里传来……有谁受伤了吗?

  她调转马头,策马上林坡,循声追去。

  “谁?”不远处,一道黑影晃过,她惊问,觑到对方臂弯挟抱一物,她“驾”一声骑马追上,发现那所谓的“一物”个儿小小,四肢乱挥,似乎是个孩子。

  呜呜泣声更清楚了,安纯君急得一颗心都快跳出喉头,那人故意在林间左右穿梭,忽地一晃眼,人竟不见了!

  她快马冲上坡棱线,惊急张望,发现一名几近赤裸的男童缩在地上哭泣。

  “别怕!别怕、别怕!姊姊找到你了!”她喊着,马蹄尚未停住,她已翻身下马,朝孩子直冲过去。

  她解下披风包住男童,孩子年纪约莫十岁,哭得满脸涕泪,眼里尽是恐惧。

  “别哭,乖,别哭……”她抱起他,孩子突然发出一声凄厉尖叫,瘦臂倏地搂紧她颈项。

  那人从她身后出手!

  太大意!安纯君,你这个蠢蛋!

  自责的念头如电光石火般疾闪过去,她后腰和腿窝各挨了重重一记,身躯不稳,整个儿往陡坡下方栽落!

  孩子在她怀里,滚落时,她尽可能护住他。

  磕磕碰碰、东撞西撞,树根和突石撞得她头晕目眩,扫得两颊疼痛。一阵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止了势子,她喘息,稍稍一喘就痛得不得了,发现她和孩子被卡在两棵小树间。

  “对不起……对不起……很痛是不是?怎么流这么多血……”她紧张地俯视男童,孩子眼睛瞠得大大的,有血一直滴在那张苍白小脸上,她咬牙忍痛,抬手去抹,抹掉了,血还是一直滴个没停。

  “姊……姊姊……流血……”孩子声音颤抖抖。

  安纯君会意过来,突然咧嘴一笑。“原来是我在流血啊……”

  男童愣了愣,几乎要回她一抹笑了,哪知小小身子猛地一绷。

  安纯君同时也感觉到,那人已朝这儿走近!

  什么时辰了?

  邝莲森在女儿家的闺房里一待竟待到日落。

  他检视过那些春宫版画和绣图后,再次物归原位,然后忍不住东摸摸、西摸摸,把柜中姑娘家的旧物一一取出来看。小小的衣裤,小小的绣鞋和功夫靴,许多都是他私下特地为她挑选的,给她穿戴的东西质料要好、要舒适,在物质供给上,他自个儿随意,却绝不允许她被亏待……由此可见,他确实宠她吧?

  她是他的宠物啊……想着,嘴角不禁悄扬。

  窗外天色已沉,他起身跨出小闺房,眉峰微拢。

  究竟什么时候了?她还没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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