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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怕婆婆邝红萼睡下了,她打算明儿个一早过去拜见请安时,再把此次在山外的大小事好好禀报。

  可能在下午时喝过酒,虽未用饭,她肚子也不太饿,只是一身尘土让她不敢直接回“风雪斋”……毕竟,和她成亲的男人在她眼里,那可比白玉还要无瑕,她满头满脸灰扑扑的,哪里敢上他的榻?那会“弄脏”他、“玷污”他,她会有罪恶感啊!

  在灶房后院的小柴房洗了澡,今晚负责留守的小厨娘还帮她烧上一大盆子热水,让她洗得痛痛快快、干干净净。

  走回“风雪斋”时,主屋黑灯瞎火不透亮,她不由得蹑手蹑脚,放轻呼息,然后作贼似地推开一道门缝,偷偷闪进。

  眨眼再眨眼,待她适应一屋子幽暗后,她走进寝房,挨近屏风后的床榻。

  撩开帷幔,她小心翼翼坐下,帷内熟悉的香气让她眩了眩,心窝发热。

  幸好,他睡了。

  大叔师傅们早就回来,她却拖到这么晚,他若还没睡,定要对她念上几句。

  说实话,这些年做什么事惹他不悦,她不怕他念,就怕他抿唇不语,拿那双凤目幽幽瞅她,总看得她脊梁骨发麻。

  唉,是说……他怎么真睡了?

  她其实……唉唉,很想跟他说会儿话,想听听他的声音啊……

  他留了位置给她。她好小心地脱鞋上榻,想钻进他怀里,却怕弄醒他,兀自挣扎片刻,还是坐起身。

  她俯身瞧他,练得还不错的目力能清楚辨出枕上那张俊脸的轮廓。

  他的发好软,她抓一缕在手轻嗅。

  他的五官淡淡,眼帘深浓,她忍不住凑近再看。

  他鼻息徐长,暖暖拂上她,害她……害她竟紧张地屏息,颈子莫名其妙一沉,小嘴便压上他柔软薄唇了。

  噢!亲到了、亲到了!

  她偷香成功,忙直起上半身,心脏重击如擂鼓。

  这就是婆婆提过的,女儿家主动些好,要“巾帼不让须眉”吗?

  她胡思乱想,双颊绯红,气海暗暗翻腾,蓦地记起何事似的,她捂住险些逸出低呼的小嘴,悄悄掀开被子下榻。

  双足还不及落地,一只精瘦的男性臂膀突然从身后横将过来,搁在她腰间。

  “啊!”这下她是真叫出声了。

  “……纯君?”男人唤声低柔略哑,像是因她那一叫,他才醒过来。

  安纯君虽觉自个儿武功比她家这位斯文相公好,身子骨比他强壮,力气说不准也比他大了,但此时被他抱着,她发热的身体可比白雪逢春,眼看就要化成一滩春水,哪来力气挣开?就算有,她也不挣开。

  “怎么回来了也不叫醒我?”

  半撩的床帷再次掩落,她乖乖缩回去,懊恼叹气。“我吵到你了。”

  “无妨。”他像在笑,温热气息朝她扑去。

  安纯君正想学八爪章鱼巴上他的身,黑影忽而覆上,她一怔,微张的嘴儿便被堵实了,那张刚被她偷香的薄唇反守为攻,他含着她的两片粉瓣,舔咬力道或轻或重,她呼息大乱,喉中发出近似呜咽的呻吟,男人的舌头徐徐滑进齿关,搅着她发僵的小舌。

  她不是没被他吻过,成亲前,他偶尔会亲亲她的发、她的脸蛋,像个大哥哥那样宠疼她。成亲后,他的亲吻似乎多了些什么,仿佛无形的封印被消解,他亲她的发、她的脸、她的……嘴。

  每次他的唇堵过来,她就头晕目眩,无法把持,体内的气全被吸光似的,但,她喜欢被他吸气,即便吸得她浑身无力、如裹不上墙的软泥瘫在他身下,她却是好快活、好快活!

  今夜这一吻来得太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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