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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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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红榻上的人不是玄翼,紫鸢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是庆幸、是失落、是微微心痛和浓浓怅惘,至于眼前沉睡的少年,也是可怜之人…… 她再次宁稳心志,用力扯了扯红纱,扯动几次才把一幕纱子撕落。 无衣物裹身,只好先将就着,用红纱披过肩头,再在腰间交缠,然后垂下作裙,幸得红纱相当长,让她缠缠裹裹的,竟也弄得颇有模样。 下了红榻,裸足一阵凉,北冥虽已春临,但十六峰的霜雪未消,建在峰上的“白泉飞瀑”依旧冷寒。 红阁内静悄悄,她脚步有些踉跄地躲至窗边,揭开一道缝窥探外头。 竟是无人守阁! 她又移到另一边的窗子再觑,连续察看四个方位,确实无人在外。 羽姬以为她无力再逃,所以松懈看守了吗? 她内心一喜,气息略促,挨到门边一直等到蓄足力气,才试着推了推门。 门未上锁,一推便开了。 虽隐约觉察古怪,但时机在前,她未多想,立即闪出门外。 不能往峰下走,羽姬所收的门人在峰腰处各有住处,亦设有不少守卫点。 在这个地方,她住过十五个年头,没交往过一个朋友,成天四处探索,这让她寻出这座峰上几条天然秘径,那些小径能让她直通峰顶的飞瀑,她不怕再跳一次,当年大难不死是玄翼舍身护她,这一次,就赌了。 跑,咬牙奔跑,然后拨开好厚好厚的一层乌拉草,她躲进一个小时候常窝在里边的草穴,穴洞还在,但她长成大姑娘了,得缩着身子才能完全躲入,双足好冷,她呵气在手,替自己搓揉,而头晕目眩得很,得稳下来再次调息。 忽而,她以为真是眼花才看错,从她躲藏的方位瞧去,一双精瘦见骨的大脚出现在草穴外,就停在那边不动。 谁? 紫鸢将头小心翼翼探出,透过草缝由下往上窥看,竟是红榻上那名少年! 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出来的,而且就裸着身,不像她还扯来红纱乱裹一气。 怎可能置之不理? 已顾不得太多,她爬出草穴,拉着他冰凉凉的手,拖着就跑。 少年完全没有抗拒,不晓得是所中迷毒太深,神智不清,抑或天生如此,若非情况太紧绷,紫鸢肯定又要对自己苦笑,因为这让她记起那一年带范家小少主奔逃时,那孩子与这个少年颇有雷同之处。 她都弄不清究竟凭哪股子劲力,竟一路拖着少年,硬爬至顶峰。 像那一年,玄翼拉着她逃,来到白泉飞瀑上。 风大,。水声隆隆。天云似离得好近。 “到了,飞瀑就在前方,就快到了——”少年脚步沉重,愈来愈沉,她力气亦要用尽,快拉不动他。 他眼皮突然一闭,整个人往前栽。 紫鸢受到牵连,也跟着跌倒,但她很快坐起,将少年发寒的上身抱进怀里。 “醒醒,醒过来啊!”心一横,她重重扫了他两记耳光,打得他嘴角都破了。“给我张开眼,看着我!你看着我——”她语气狠厉,心脏剧颤,眸中忽而涌出泪珠,泪未落下,就含在眼眶里。 少年掀睫,涣散眼瞳终于凝神,定定看她。 “你要睡在这里,我也不管了,我会把你扔在这儿,一个人逃!” 虽撂下狠话,但紫鸢并未动作,直到少年似理解了她的意思,很努力地重新爬起,她才扶着他,带他往前。 “飞瀑底下水寒沁骨,无论如何你都必须保持清醒,我会拉住你的手,你别放——呃!”叮咛的话陡断,一条细链从身后扑来,紫鸢觉时已晚,细链如蛇缠颈、锁喉,将她往后拖扯。 她倒地,表情痛苦,双手使劲想扯松颈上链子。 少年亦抓住细链,使劲扯,想将链子扯离金羽姬的掌握。 “找死!”艳袖一挥,少年瞬间被弹开好几尺,倒地后,一动也不动了。 紫鸢乘机挣开锁喉链,细链再次逼近,她翻身滚动,赶至少年身边。 无法确认他是死是活,反正……此际只能先拖他跃下飞瀑了! 然,细链一而再、再而三凌厉扑来,阻挠她的去路,明明离飞瀑已如此之近,却怎么也赶不到。 她已气喘如牛,有种感觉,自己像是被猫戏耍玩弄的鼠,也许从离开红阁那一刻起,“白泉飞瀑”的主人早在暗中觑看,看她自以为躲得过一切,看她不自量力想救走少年,看他们迂回曲折爬上峰顶,却要在最后一刻打坏他们所有想望。 她右偏避开细链锋芒,但一根发针已然逼至,这一次,她没能避开,发针力道之悍,几没肤而入,刺入她咽喉。 发针极细,伤处并不见血,但她瞬间已无法言语。 “还不认输吗?你这孩子比玄翼还倔,欵,偏我就爱你胜过他。” 金羽姬边软语骂着,边理着一绺长发。 她盈盈步近,见紫鸢还敢妄动,顿时丽眉之间怒气盘腾,她倏地截断两根发丝,捏在指中一震,发丝幻变成长针,再刺紫鸢双肩。 发针刚长,直直穿透锁骨,将紫鸢钉在地上。 剧痛贯穿全身,冲至喉中的叫喊又被生生阻住,紫鸢痛得双眸浸泪,不想哭亦不愿哭,但还是疼到掉泪,然而最怕的是明明有知觉,身躯却不受自己掌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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