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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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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陡惊,想到房里的小娘子,旋身就要跳下篷船。 “卢成芳你还想跑?!没门儿!”高大修长的东家大爷突然从篷子里扑出,猛虎出柙般扑得又急又狠,还把一方垂帘“唰”一声从中扯裂。 卢大公子被人从身后扑倒在船板上,硌得整张脸都疼。 他奋力挣扎,势若疯虎,后脑勺发狠一顶,撞上背后那人的脸,也让对方狠狠吃了一记疼。 他乘机翻身,怒瞪正捣住下颚、双目痛到飙泪的东家大爷,难得声狠—— “苗淬元,你要敢动素儿一根毫发,我不会放过你!” 他们先是被“请君入瓮”,后是这招“调虎离山”之计,就怕他和素姐被分开逮住。 比狠,苗淬元还没输过,唇舌与俊颚都被对方的“铁头功”撞伤见红,仍恶声恶气地笑。 “好啊,素姐都改唤成素儿了吗?卢大公子有了自个儿的素儿,也就管不着月儿的死活是吗?迎亲前一晚奔了,留信只为退婚,折腾人不手软,阁下比我还厉害嘛!你要我别动你的女人,行,那我就动你!”抡拳卯下。 男人们干架了。 两人身形皆属修长,但苗大爷使得上几套强身健骨的拳法,箭术亦练得小有火喉,兼之肩宽腰劲、四肢有力,干起架来赢面大。 然,卢大公子也非省油的灯,虽较苗大爷削瘦,但“江南药王”卢家养生练气的功夫是有名的,卢大公子底子打得紮实,气长不竭,以致人被逼急了,疯劲儿冲上头,干起架来不要命。 结果就变成一场完全不讲招式、只想揍到对方倒地的干架,双方你来我往,仅差没揪头发、插眼睛、撩下阴。 当庆来与两名随从甫将楼盈素那儿安排好,赶回主爷这边时,见到的就是两位爷你一拳、我一腿,在甲板上打得不可开交的光景。 砰——砰啪—— 得!还抱着一块儿落水了! “大爷啊!”庆来抱头哀号,立马跳水拉人。 他家大爷外强中干,身子骨娇贵,可不好着凉啊! 另一头的“凤宝庄”这边,在一连十余日的施针灸药再以药薰洗,苗三爷脑勺里一点一滴慢慢渗出的血终于大止,只是血块瘀积造成的眼疾,还得再推敲诊治之法。 朱大夫这阵子不往“凤宝庄”跑了,说是得潜心想想苗三爷这集寒症、咳症、头伤和眼疾的病,该从何处下手才好。于是这两天都是朱润月代父过府为苗三爷号脉,然后天天详实记录苗三的医案。 过来“凤宝庄”时,朱润月刚开始也是忐忑,然后不知苗沃萌是否看出点什么,竟主动向她透露,说家里大爷有急事待办,几天前又出远门。 往来奔波,这样忙碌,要睡足时辰才好……天候越来越寒凉,他穿得可够暖? 他那个病,夜间与清晓最易发作,千万不能熬夜的……待意会过来,发现自己又不自觉为苗大爷牵挂,心里不禁苦笑。 今日让苗沃萌再做目力测试,结束诊脉后,她起身告辞。 人踏出苗三的“凤鸣北院”,经过那座雄奇却处处透出神秀的石林园时,一名富泰的老人忽从清奇透秀的太湖石壁后窜出来,很干脆地挡住她的路。 她识得老人家,是苗家年逾百岁的太老太爷,苗家年轻爷儿们的曾祖爷爷。 “太老太爷。”她有礼二帼,微微笑道:“您瞧起来像又年轻些了。”老人家颧骨红红两坨,着实可爱。 “小月儿上哪儿去?” “我回我家呀。” 老人蹙眉,露出疑惑。“这儿不就是你家吗?咱那天瞧见了,小月儿穿着大红嫁衣进门了不是?咱们家大元直瞅着新娘子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你是大元的媳妇儿了,不是吗?!” 苗家太老太爷身骨强健,但就是越来越孩子气,脑袋瓜有时不大灵光。 朱润月颧骨立时也红红两坨,腼覜摇头。“不是的,太老太爷看错了……那天之所以穿着嫁衣过府,是因为那个……” “欸,不管不管,反正穿嫁衣就是嫁了,你不能欺负咱年纪大!” “呃……”她先是一怔,忍俊不禁就笑了。 顽童般的老人圆乎乎的红脸,发须白得发亮,很有喜感啊。 没再辩驳嫁没嫁的事,她低头解开腰间的正红绣花袋,正要探手取糖,一只圆润润的手竟快她一步直接抢进小袋里。 “太老太爷?!” “小月儿每次都只给一颗、两颗,哪够塞牙缝?” “那太老太爷也不能霸着不放啊。那……三颗?”老人家白里透红的圆脸直摇,白亮胡子扫来扫去。 “……四颗?”还是摇头。 “五颗。不能再多了!” “唔……”心不甘情不愿的,僵持了会儿还是乖乖先撤手。 朱润月好气又好笑,才要取糖球,却被老人家拉进太湖石壁后的假山山洞里。她明白他的意思,这种事得躲着,苗家仆婢们全是年轻爷儿们的眼线,要被瞧见他吃糖或把糖藏起来偷偷吃,他那些“不肖子孙”肯定不教他好过。 然后一老一小就蹲得圆圆地缩在造景用的小山洞里……分糖。 朱润月拿出自个儿的绸帕,数了五颗圆滚滚的糖球放入,边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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