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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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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她赌气的坏毛病又犯了也行,宁愿他气她、恼她、怨她,也不要他冷淡着一张睑,将她推得远远的,不理不睬。 察觉气氛不太对,孙婆婆扯了扯姚娇娇的衣角,笑着打圆场—— “哎呀,你这丫头真是的,人家守福是永澜师傅一手调教出来的,你凑啥热闹?别争、别争——” 姚娇娇头一甩,发倔了。“我也是他一手调教的,怎可厚此薄彼?” 在旁的众家乡亲忍不住翻白眼,有的拍额,有的摇头大叹,更有几个想上前把她架到一旁了事。有眼睛的人都瞧见啦,今天永澜师傅诡怪得很,头上似乎顶着一把无名火,她还不懂安分? “你说得没错,怎可厚此薄彼,今日便请姚姑娘试练。”年永澜做了个简单手势,众人随即腾出空间。 以往每试新招,大伙儿肯定是瞪大眼睛,兴奋无比,可今儿个有些变质,人人惴惴不安。 距他约三步之遥,姚娇娇挺立着,雪白衣衫搭着绣花坎肩,红巾腰带尚留半截随风飘扬,芙颊融融,娇俏可爱,她瞬也不瞬地看着他,全没将他的冷漠放在心上 。 “我真打啦,你可小心了。”说着,她抡拳挥去,是以前姚家一位护院教她的拳法。 那圆润的小拳头打算中宫直取,离他前襟街差三寸,年永澜身微侧,左手忽地按住她的腕往前一扯,教她平衡顿失—— “第十九式,右打虎。”他右足随势提起,拐带她左边脚跟,右拳直击她左腋,跟着左手一放,姚娇娇飞了出去。 “哇啊——”伴随惊呼,她往后咚咚咚连滚三个跟头才歇势,被他击中之处不挺疼,却又热又麻,跌得着实狼狈。 唔,瞧来他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她不好过了。不怕、不怕,比谁硬脾气,她姚娇娇还没输过。 吁出口气,她七手八脚爬了起来,见大伙儿的目光全在她身上,连守福也瞠目结舌,她红着脸咧嘴一笑,毫不在意,硬是走回年永澜面前。 “再来!”她娇暍一声,双手成爪,亦是跟着姚家一位武师学的五禽拳。 见她扑来,年永澜瞬间反应,双袖格挡她的两爪同时分开,右足提起,腰腿微沉,足心忽地蹬中她的肚腹。 “哇啊——”惊呼中,又是咯咯咚三个跟头。 跟着,她伏在地上动也没动,因他腿上的绵劲似乎渗进肚腹,热得难受。 “姚……姚……你还好吧?”不知谁在问她。 “呼——好、好得很。”她咬牙嚷了声,硬是提气撑起身子,拍掉小脸和衣衫上的尘灰,将几缕散发塞在耳后,拖着脚步又站到年永澜面前。 不怕、不怕,有本事,他就打死她好啦,反正她缠定他、要定他了。 “刚才那招叫什么?”她努力压下想去捣住肚子的冲动,瞪着他。 年永澜被她这么一嚷,终于拉回意识,见她娇容蒙尘,袖口和膝盖都擦破了,隐约渗出血点,他方寸陡紧,神情十分难看。 “第二十三式,双分蹬脚。”声音冷峻,也不知恼她,抑或是气自己多些。 姚娇娇双手擦在腰上,提了口气。 “好,这招不错,我记住啦,看脚——”她猛地突袭,藕臂大展,左腿蹬出,竟是年家太极里的白鹤亮翅。 年永澜挑眉,上身向后略退,左足对左足,将她蹬出的脚给压下。 她大开的两只臂膀忽然来了招双风灌耳,刚挥至他肩处,他身一侧,双掌压住她右臂旋了半圈,绵劲陡发,又把她整个人震飞出去。 “哇啊——” 这会儿,众人叫得比她还响亮,就见她飞出去,重重跌到地上,似乎撞到后脑勺了,皱着一张小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年永澜愣在当场,明明末耗损多少气力,胸口却高低起伏着,既闷又痛。 他在干什么?拿她泄愤吗?他真如此气她、恨她吗? 果真这般,在四肢百骸乱窜的灼火到底为何?左胸的鼓动又因何一抽、一抽的,净是针刺般的疼痛? 这一方,姚娇娇勉强撑坐起来。 眨了眨眼,她头很晕,有些想吐。 唔……不怕、不怕,她打过他、骂过他,现下受他几拳、几脚也是应该,当是给他赔罪好了,一来一往,磨了他心里的怒气,也就扯平。 咬着牙,她正想站起,一旁人群传出声音,是孙婆婆—— “水澜师傅,您、您唉……这不过分了吗?” 此刻,守福猛地合起半开的嘴,终是回过神来。“水澜少爷,若您是要这样试练的话,呃……先让咱、咱儿写份遗书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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