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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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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生意上门,跑堂小哥甩着抹布,伶俐迎上。“客倌请坐,您——耶?这不是永澜少爷吗?您找老板吗?他和永春少爷在二楼碧池轩喝茶咧!”老板指的是年永丰,也是年家太极里“永”字辈的人才,这些年,年家各产业的帐目全赖他管理,和另一位跑遍大江南北做生意的年永昌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年永澜,放开我、放开我——”姚娇娇气极,扭动挣扎着,末受钳制的那一手拚命扳着他的五指,偏奈何不了。 “祥二,楼上可有空的雅轩?”他沉声问,同时,青袖小旋一圈,竟单掌将姚娇娇的双手一块儿给锁住。 祥二瞪大眼,怔得说不出话来,直至年永澜再问,这才回过神来—— “有、有有有,漫春轩可好?窗子一开就瞧见大街光景,视野极佳,永澜少爷肯定喜欢,咱儿带您跟姑娘上去——” “我自个儿上去便行,祥二,门外那匹红马烦你看顾,给它一坛“锦江红”。”那是永丰客栈独酿的名酒。 “得咧!“锦江红”一坛!”祥二中气十足地喊,忽觉自个儿声音似乎较寻常时候大上好几倍,嗡嗡回响。待转身,才发现大堂静悄悄的,一干人全直着眼,盯着那位向来沉静斯文、温和有礼的永澜师傅,把人家闺女儿强拖上楼。 一进二楼漫春轩,年永澜大袖一挥,房门随即关起。 尚未启口,手背传来一阵疼痛,他挑眉,便见姚娇娇挣脱不开,竟张口紧咬住他的皮肉。 她咬得如此使劲,连肩膀都颤动了,通红脸蛋半垂。他静望着她拧起的细眉,任她发泄,手无丝毫松懈之意。 片刻,唇尝到血的腥甜,姚娇娇方寸一震,终是缓缓拾起脸容,渗着暖雾的眸眨也没眨,恍惚地瞪着他手背上的殷红牙痕。 你在干什么?你……伤害他?忽远忽近,那迷惑的声音像足来自心底。 她是野蛮的、嗜血的……她无理取闹吗?为什么总学不来温柔……为什么心好乱、好乱、好乱……还有……痛啊…… “不气了?”他静问,将她拉进一张大师椅坐下,自己则立在她面前。 “你、你放开我……”不争气地放软声调,瞟他一眼,“你不痛吗?”为什么呆呆任她咬?笨蛋、笨蛋,气死人不偿命的笨蛋!她暗骂,胸口却急涌出难解的热流,身子不禁轻颤。 “痛。”他诚实道,大掌跟着松弛劲力,放她双腕自由。“你咬得浑身发颤,几要扯下一块肉,岂能不痛?” “你活该!”冲口一出,她忙咬着唇,又有些俊悔这么说。 他苦笑,双目沉静。“我哪里活该?” “你、你……谁教你、你握我的手?你要握,就去握你的宁芙姑娘,你、你房里有位好姑娘陪你说话,你还追出来干什么……”越说脸蛋越红,眉眼间仍着恼着,疑是女儿家的娇态。 年永澜一怔,沉吟着,似乎想不太明白她的话,片刻才道:“我追出来是因……你有件东西在我这儿,不知你是否还要?” 这会儿换姚娇娇怔然,秀眉狐疑地扬了扬,就见他由袖底掏出一物递来,竟是她的乌丝软鞭。 年永澜淡道:“那日你将它丢弃在西北湖冰面,我拾了来。” 美眸圆瞠,愣瞧着那张略带忧郁的男子脸庞,又愣瞧着他掌上之物。“……它好像新的,握柄乌黑发亮,上头的细藤圈也仔细清理了,它、它好像是新的,我的比较旧……” 他薄唇淡勾。“我请工匠瞧过,那老师傅手艺很精,把你的乌丝软鞭细心整理了,昨儿个才去取回……你还要吗?” 她犹记得那日在西北湖对他说的那些难听话,此时此刻,心中竞微微绞痛着…… 蓦地,她一把抓下他掌心上的软鞭,两颊染霞,红唇蠕了蠕:“有人特意将它清理过又送来,为什么不要?我、我又不是笨蛋……” 年永澜摇头微笑,正欲启口,漫春轩的房门忽地教人推开,两名男子一前一后步进—— “姚姑娘自然不笨,笨的是我家永澜族弟。”年永丰玩着右拇指上的王扳指,身长虽与年永澜以及一同步进的年永春差不多,但体型却足足大上两倍有余,厚胸胖腰,额宽颊润,倒有富家员外的味道。 见有人不请自进,姚娇娇不自觉站了起来,眸中略见执拗。 此时,年永澜已宁定下来,对着两位族兄颔首。“我有事同姚姑娘说,说完就走,没想到祥二还是去知会你们了。” “无妨,有些事也该同姚姑娘谈谈的。”逼声嗓教人有如沐春风之感,与年永阔的嗓音十分类似。 姚娇娇不禁多望了对方几眼,那男子素衫清俊,眉目朗朗,正回视着她,温醇笑着。 “这位是我永春族兄,他前些时候才由九江返回。”年永澜为她引见,“而这一位则是我永丰族兄,亦是此客栈的老板兼掌柜。” 年永丰挥了挥手,笑道:“姚姑娘难得上咱们客栈,永澜你也真是的,怎地如此寒酸,连点碗香茶、上些点心也不懂交代?”跟着,他转向姚娇娇,“姑娘稍坐,我已让跑堂小二准备去了,一会儿便来,你别怪罪咱们家永澜。” 闻言,年永澜心中微惊,隐隐已觉不对。 永丰族兄的手段他自是清楚,可亲无害的眫脸,笑得似尊弥勃,却常是绵里针、笑藏刀,他待自家人是好,可一旦谁妨碍了年家,他明来暗去的,下手总不留余地;如今,还多一位极具说服力的永春……这阵仗,着实可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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