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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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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胸痛,连喉咙也痛,像被谁掐住颈项,姚娇娇好半晌挤不出声音,眼睛睁得圆亮,固执的、赌气的、瞬也不瞬的瞪着,彷佛想将他烧出两个窟窿。 她没主动来取,年永澜不愿多想,已一把拉起她的手,把东西硬塞回她掌心。 “拿去。” 被动地握住那乌丝软鞭,姚娇娇小脸涨红,鼻息显得急促,说不上来为何,就是一抹不甘心惹得怒火再次翻腾。 “我不希罕!”蓦然间,藕臂陡扬,她不要自己的兵器了,几乎使尽吃奶气力,将鞭子掷得远远的,啪一响,软鞭孤零零落在结冰的湖面上。 “不希罕、不希罕、不希罕!”连声喊着,她双颊鼓鼓的,首次被人气成这般模样,头晕目眩便罢,还有噬血的冲动,直想在那张丑颜上多添几道伤。 “凡是教你碰触过的东西,本姑娘一样也不要,丑八怪!”对!他就是错看了她,她就是野蛮、就是任性、就是无法无天、心肠歹毒,她姚娇娇才不屑当什么心地良善的好姑娘。 丢下话,她转回身,迈着大步往来时路走,竟连那匹大红马也不要了。 “姚姑娘……”年永澜似乎街有话说,可那抹纤秀又执拗的背影根本理也不理会他,挺直着背脊,迳自跨出每一步。 看来,一切全给弄拧了,他实在拙于言语。 暗自思索,年永澜唇角浮现涩然笑意,觉得姑娘家的心思好难捉摸,觉得自己尚不能达到太极中如意圆转之境,觉得又被她当面掷来的那句“丑八怪”微微刺伤,还觉得……口有些渴,真想饮碗茶水;原来,不知觉间,他竟同她说了这许多的话? 开封十字大街。 往城西去,来到南北货集聚的大道上,最热闹的一区再往里边巷弄拐进,忽见场面开阔,闹中取静,姚家宅第就在眼前。咬着牙,倔着脾气,整整一个时辰,姚娇娇真由西北湖徒步走回。 此时,她劲装磨损,头发散了,雪额渗着细汗,双颊因筋骨活络泛出嫣红,或者,也可能是过度气恼所致,总之,这样的姚娇娇不太寻常,是少见且狼狈的。 “小姐,您回来啦?哟——”姚府管家兴叔正要出门办事,就见自家小姐气呼呼地迈着步伐,跨进门时,还不小心教门槛给绊着了。 “小姐当心呀!” “哇啊——”连门槛也来欺负她吗?!她忽地放声尖叫,回身猛踹那罪魁祸首,踹到第五下,脚拇趾一抽,这才知道痛了。 “哇啊!兴叔,把门拆了,丢出去烧,下要教我瞧见它,臭门、烂门、贼门!哇啊——”气煞人也。 不仅是兴叔,左右两名门僮亦怔得说下出话来,摸下着谁惹上她,教她大小姐发这天大脾气。 “小姐,这、这这是不是有点儿……”兴叔吞了吞口水,一脸为难。 “娇娇,你又怎么啦?!”姚来发本在大厅里会同几位管事核对帐本,听闻骚动,也跟着出来观望,瞧见自家闺女儿的落难模样,不禁吓了一跳。 “不是骑马上街吗?你的珊瑚大马呢?娇娇啊,这、这这不会是摔下马背了吧?”边问,他急急走了过来,“不定伤着哪儿了!阿兴,快差人请大夫去!” “爹,我又没病!看啥儿大夫?!”她轻嚷,呼吸略急,瓜子脸涨得红通通又圆润润的。 丢下话,她脚忽地一跺,接着像阵风似的往里边去,过廊穿堂的,姚府的下人们见状,自动闪向一边,贴壁立正,这位娇娇大小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顶不好,发起怒来,可万万别去招惹。 姚来发哪里舍得闺女儿受委屈,把一干人丢在大厅里,急匆匆跟在她身后跑。 “哎呀呀,娇娇,你、你你乖……别让爹追着你跑呀!”声音不禁带喘。他姚来发四十有五,虽是不惑壮年,但这些年的富裕生活让身形完全走样,大肚能容、福态下巴,也挺有富家员外的味道。 穿过镂花拱门,来到自个儿的西厢小院,姚娇娇终于顿下脚步。 园里的腊梅似乎已闻得出生气,枯木枝上突然间就绽开点点淡黄,她伫立在梅树前,双肩高低起伏,正努力平复着。 “娇娇啊……”姚来发绕到她面前去,摸了摸唇边的两撇胡,又顺手捻了捻唇下的山羊胡,正要开口,却被闺女儿此时的神情吓得倒退三大步。“你、你你……这是怎地一回事引怎么哭了?!”幸得梅树顶住他的背,要不,八成要摔跤的。 姚娇娇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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