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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他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表情迷惑,但看看手里的药,再看看坐在榻边的人,他还是静默地走过去,想帮她上药。

  花咏夜这次挪到另一张椅子,靠着窗,窗半敞着,此时夜风吹入,吹拂肩颈裸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抹高大的玄黑身影再度朝她走近,她又换位置,回到脸盆架边的椅子。

  她从铜镜中觑见他把窗子关上了,然后……不动了,沉静站在那儿。

  突然,她就心软了,因为他此刻的五官神态。

  他静立着,发也没梳好,只乱糟糟扎成一束,眉目微敛,长长墨睫半掩,他抿着薄唇,这么一抿,让下颚线条变得绷绷的……他不开心,迷惑而且很不开心。

  以他单纯直接的想法,肯定弄不明白她的怒怨从何而来。

  他定是想着——

  她受伤了,就该静养,所以不可以让她跟来。

  若她来,动刀动剑的,才复原的伤口必定又会见红。

  既然见红,就该敷药,她却不肯理他,连碰都不给碰。

  他不能明白,但花咏夜心里却十分清楚,症结在于,她仅是恼他的不开窍。

  他的性情本就异于常人,这一点她很明白,然,明白归明白,由着他这么久了,心里多少有怨,感觉……嗯……好像都是她剃头担子一头热。

  结果跟他闹这么一场,他依旧不言语,嘴皮连掀都没掀一下,只需摆出落寞样,她便输了。

  老实说,当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脸上出现近似遭人遗弃、茫然若失的神情时,那样的力道太强,三两下轻易就把她强撑出来的铁石心肠融成一滩噗噗噗冒小泡的岩浆,更何况他五官生得好,浓眉深目锁着轻郁,简直让人恨不得把全世间最好的玩意儿全堆到他面前,安慰他。

  她完蛋了,被吃得死死的,这一点绝不能教他知晓。

  暗自叹口气,她起身走回榻边,坐下,闷声问:“你到底要不要帮我敷药?”

  余皂秋迅速抬起脸,定定看她。

  忽然,那双黑黝黝的眼里烁着光,他的表情转换好明显,前一刻下雨,这一刻放睛。

  他三步缩成一大步,一下子便来到她身畔,瞧过她伤口状况后,将金创药粉仔仔细细地撒上,并确认药粉完全渗入,最后再用长条净布裹好她的左肩,等一切完成后,已又过去两刻钟,外面的夜色更沈,几乎听不到虫鸣了。

  他把事做好后,没离去,仅呆呆立在榻边,一直看她,似乎等着她交代他做什么,也像似……静候着她对他做出些什么。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花咏夜蓦地出手拉他,挺耐人寻味的是,他功夫不知高出她多少倍,教她这么一扯,整个人竟像丝毫不能抵抗般倒落而下,跌躺在榻上。

  顺势一翻,她跨坐在他腰腹上,居高临下地盯住他。

  “张开嘴。”她心绪慢慢转好中。

  他不很明白地微蹙眉峰,两眼一瞬也不瞬。

  “张嘴,我要把舌头放进去。”很平静地说出这话,她左胸却悸颤不已,心情变得好好,因为遭她压制的男人脸皮忽而暗中透红,尤其两边颧骨处,殷红出两团……唉,他害羞的模样好可爱啊……完了完了,谁来救救她,他怎会这么可口鲜美?

  然后,余皂秋听话了,很乖地开启双唇。

  不知是否害羞过头,他竟然掩起双睫,密睫还轻颤颤的,等着她来欺负。

  不好好欺负一番如何对得起自己?

  花咏夜俯下脸,小舌如她所宣告的那样,亲密无端地放进他嘴里。

  他的滋味尝起来真好,外表明明刚硬如铁,口中却如此温热、柔软。

  她把他红润的唇瓣舔得更泛光泽,她含住他的舌,吸吮着、缠卷着、逗弄着,她听到粗嘎申吟从他喉中逸出,断断续续,低哑呜咽,她感觉到他的紧绷。

  他在她身下隐隐颤抖,仿佛极度渴望,也充满无助,他也在漂浮,放浪在一片欲海之中,回不了头……

  “余皂秋,是时候了……”捧着男人热烫的俊脸,她抵着他的软唇幽幽吐气。“你该是我的人了。”恬静弯唇,她深深看他。“等手边的事办完后,我不要你走……我要带你到一个没人会打扰咱俩的地方,就只有你和我,只有我和你……余皂秋,你跟不跟我去?”问着、吻着,她贪暖的小嘴纠缠他的热唇,又把身下的男人惹得满面通红,呼息粗嘎。

  那具精实的男性身躯抖得好厉害,可怜且可爱。

  你信我,跟着我……

  你听我话,我就待你好……

  余皂秋!余皂秋!我有小名喔……

  只有你和我,只有我和你……跟不跟我去?

  余皂秋,你跟不跟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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