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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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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命中最紧要之物,他给了心中最紧要之人,然,内丹回归,那是他分出去的血肉与魂魄,即便虚弱至此,依然能感受到那股饱满热火灼灼暖遍全身正因这般,他才能从死寂中泅回。 不可以!不行绝对不行!她不能没有他的内丹! 这十八年来,他领着她双修,但毕竟不够,十八年真的太短太短,幸得有他的内丹护持,他一直在等,等她甘心舍下一切,到时候,他们有的是无尽岁月,他可以慢慢跟她磨,将她领往修行之道,陪他至久。 可她竟又“还君明珠”! 稳下的血气再次翻腾,他蓦地瞠开双眼。 他想骂人,想冲她怒叫,想把内丹塞进她腹内,再施法将她的嘴封紧。 岂知从喉中泄出的不是人语,而是野兽的低呜与嚎叫。 太过虚弱,竟变不回人形,他仍是九尾雪天狐的真身模样。 与他相偎着睡去、犹如兽类进入冬眠的秋笃静,倏地被天狐的呜嚎声惊醒! “白凛?怎么……”她抱他、抚他,不住地用脸摩挲他的颊和颈子。 望着那双滚动润辉的黑蓝瞳,迷蒙却窜小火,惊慌、恼怒、忧惧如此层层迭迭,她与他心有灵犀,登时明白他突然躁动不安的因由。 “没事啊,我真的好好的,是白凛累得睡昏了,需要内丹滋润。”她嗓声低柔,甚至揉着笑,边说边亲他。“你要我别怕,但我我真的害怕,你知道我的,在别人面前最爱端着“第一女铁捕”的做派,铮铮铁血,即便被打断骨头都得云淡风轻个一、两下但白凛不是别人,是走进我心里,我最最喜爱的那个,若走远了不回来,放我一个怎么办?” 狐首搁在她肩颈处,宽宽的嘴仍断断续续发出哀鸣。 他的心脏鼓动得太快,透过蓬松雪毛一下下撞击她。 他的鼻息粗浓短促,喷得她的鬓发随之轻飞。 而她的心骤然间被大浪打得湿淋淋,酸楚柔情盈满,因他流着泪,瞳里的迷蒙聚成泪水,濡湿她的脸。 “所以白凛要好好的,快些好起来,别怕我很好,让我陪着你。” 年轻时候跟他说,自个儿求的仅是十年,如今才知,那是太天真的话。 无他的话,这条人的世道她是走不到底了,这体悟痛入心腑却也甘甜深沉,令她温泪止了又泛。 许是她的柔嗓起了安抚之效,也或者是白凛虚乏到无以为继,天狐元神再次沉进至深至寂之境,在那境地中自行修补。 秋笃静抚摸他、亲吻他,呼吸吐纳与他渐渐徐长的气息相调和。 心渐静,与丈夫的心音合拍,彷佛他们正以这样寂静的方式双修共享。 红尘万丈,愿这般默然相守,寂静欢喜。 白凛再次惊起时,外边日与月的轮替已过十次。 怀里有人,他探手欲碰,毛茸茸的仍是狐足。 凝神化回人形时,又因内心太煎熬,竟无法随心所欲,还得试过两回才成功。 他扑到深眠的妻子身上,掐着她的两颊和下巴,俯首就亲。 秋笃静再次被吵醒,这次不是天狐哀鸣,而是丈夫不分青红皂白堵上来的嘴。 “你……唔唔……等等……干什……唔唔……”真有种被封住嘴要往死里折腾之感。 最后是白凛自个儿退开。“为什么?不行……内丹、内丹召唤不出……” 闹过后,他力竭般滚在一旁,不住喘气,两颊略见凹陷的面庞依然清俊无端,却带出颓靡味道,似红花开尽的最后一抹绝艳,非常惹人心疼心悸。 秋笃静甩甩头,拍拍颊,定下心神。 她知道他这样“暴起攻击”是为哪桩了。唉。 “我真的、真的、真的没事。好好的呀!”使劲儿强调。“你元神与肉身皆虚弱,内丹是你的本命真元,一入你伤体里自然牢牢护守,你大伤不愈,内丹岂会乖乖听你驱使?想将内丹唤出再渡给我,眼下的你怕是不能够。”叹气再叹气,凑去亲亲他。“乖些啊,算我求你了。” 白凛努力调息,本能响应她的亲吻,徐慢张睫。 他近距离定定看她,见她与当初内丹掷回给他后、变得虚软难受的样子大大不同。他虽无法精准算出时日,却也知他们待在树心内已好些天,但妻子面色温润,眸中神气依旧,相较起来,他真的太虚弱。 她无事当然很好,令他惊惶翻腾的心可以归位,只是,他不明白了。 “为何能够?你修行远远不足以“筑基”,尚需我的内丹护守才是,你无事,无事很好……但如何可能……” “你说过的,我是“天王大补丹”啊。你能自行修补,说不准我也能的。”见他清醒,虽气虚体乏,但确实醒了,秋笃静禁不住欢喜,意绪轻扬。 白凛目光仍瞬也不瞬停留在她脸上。 他抬手碰她,一下子就被握住,温嫩脸颊随即往他掌心里挲蹭。 “树心依然,说明巨木犹在,巨木还在的话,凛然峰应还傲然吃立着。”她微微笑,眸心幽然。“既然凛然峰没被震倒,那峰下城、山坳巫族村,以及邻近几座小村该也无事的,是吧?” 白凛虚淡牵唇,未被握住的一手环上她的腰,喜欢妻子与他这般亲近。 “反动的地气有无数道,我没能全数截断或全部挡下像有一道、半道的漏网之鱼吧,巫族村与其它小村的家屋皆矮,应能安然度过,峰下城就难说。” 没谁逆天而行,逆得如他这样桀骜又淡漠,明明是生死交关,过程惊险万分,怎么从他口中说出就清淡得可以。 秋笃静笑略深,止不住的喜欢,想当年便是被天狐大人这孤高倨傲的神气给深深吸引,爱上后再不能自拔。 地灵大神高高在上,睥睨众生之苦。天狐大人亦高高在上,睥睨众生,却因代理守护这片大地数百年,无法置诸度外。 “我说过不再提的,但,还是好想说啊……白凛,你真的很心软、很心软,人美心又好,是我心里最美最好的。” 他心软?隔了那么多年,再次遭“奚落”的男人神情一怔。 但他不及变脸,更没能施术法点昏谁,出言“奚落”他的女人吻过他的掌心,随即低下头,吻住他的嘴。 他欣然接受,张口任她探进,缠绵地含着她的小舌。 “能不能有、有感觉了吗?”秋笃静亲着、问着,是问他可有感觉能力恢复?能否从她口中汲取生息?但显然跟天狐大人想的不一样,因她的手被拉了去,覆在男人鼓胀怒长的腿间。 有!感觉相当明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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