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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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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完,她欲起身,腰际又被一双大掌扣住拉回。 “白凛?”侧眸去看,见男人直勾勾盯着她腰间,一下子便知他瞧见什么了。 “这条流苏缀子”长指勾起荡在她腰带下方的一绺饰物,仔细去看,摩挲再摩挲,竟是一缕雪丝与一缕黑发交缠编织而成,是一朵同心结,且黑发滑亮,雪丝烁银,底下散开的流苏部分黑与白柔软贴服,非常精巧。 “唔想说丢了多可惜,所以就自剪一截发试了试,还是跟城里经营胭脂铺头的女老板学的,说是同心结简单易成,意喻又好,就、就成这样了这可是正宗九尾雪天狐身上的雪毛呢,怎能随便弃了?佩带在身,肯定是能趋吉避凶,你你生气了?” 当时他把赤狐抓到她面前,将那绺抢回来的雪发抛给她,然后发完脾气又被她狠狠闹腾过后,他压根儿没问那绺发后来如何处理,反正是夺回来,反正大大地报仇雪恨,他痛快了也就足够。 但,她把他的断发跟她的发,结在一块儿。 结发夫妻。他是知道世间有这么一个词儿。 心绪被抛得飞高,胸中情感满涨,长指放开那绺流苏缀子改去捏她下颚,低头已含住那柔软红唇,吻得浅浅,却舔得她小嘴潮润光滑。 “我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全属你,每根毛都是,知你珍惜,欢喜都来不及,岂会生气?” 秋笃静听得全身火热,天灵都快冒烟。 千年铁树开情花的天狐大人调起情来行云流水,非常地无师自通。他唇持续轻挲着她,气息濡染,嗓调低柔却无比认真—— “然后,你其实不必佩带什么就很能趋吉避凶。之前我要你啃一块九尾天狐的肉,说是食者不蛊,之后想想实在多此一举。毕竟我俩已这般要好,气血相融不说,每次在一块儿,最后都把所有精华留了给你你腹里、血里全是天狐精气,怎么也强过啃肉吞食。” 什么精华?什么什么精气的?! 秋笃静心音若擂鼓,在他怀里笑到泪水渗出,脸红不已。 “是。你说的对极。” 捧他的玉颜,推开一点点距离,笑望那双美目。 她轻轻吐气。“等寅时交了班,我们我跟你去。” 这几日他能留在竹苑,她很欢喜,唯一不便的就是不能太亲昵,她到底脸皮薄,不如他已练至没脸没皮的境地。 然,说是要跟他去,还不知会被带去哪儿胡天胡地?也许是凛然峰上的巨大树心内,也许是他设下的某个奇景结界,反正,随他了呀。 捺住热辣辣的胡思乱想,她径自爬起,才站妥,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不是想知那一天,你家大太婆同我说了什么?” 闻言倏地回身,她眸子瞠得略圆。“你愿说了?” 自那天大太婆踏出房外,她旁敲侧击地问过又问,连查案手法都施展开来,怎么都探不得一点蛛丝马迹,还道他又坏心想捉弄她、吊她胃口,此时却主动交底? 白凛长身徐立,挑着眉,似笑非笑。 “你家大太婆说,怎么也要办场喜事才成,既交出千年内丹,干脆就入赘算了。天狐入赘巫族,她光听都开心。” 秋笃静愣了半晌才意会过来,所谓的喜事指的是她和白凛的婚事,然后竟然要天狐大人入赘?!莫怪他要想过再想 “当时我一口就答应了。”白凛道。 “嗄?!” “但有一事当真困扰。”他蹙起眉心。 “啊?何何事啊?” “静儿。” “嗯?”眸子瞠得更圆,她心脏都快从喉头跳出。 “你家太婆说,不能穿白袍成亲,说又不是哭孝,哪有新郎官从头到尾一身白,可我就觉得我穿起白色最俊逸好看啊,竟不让我穿?”一顿。“再有,成亲婚礼上,还非要我套双靴子不可!裸足就不能拜天地吗?好歹是巫族族首,见识竟如此短浅。” 他他还怪起太婆了?! 秋笃静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但心里也直冒蜜味。 没想到他会纠结在袍子啊、靴子啊这些事上头,可仔细再想,依他孤高古怪的脾气没错,确实就会纠结这些事。 “白凛。” “嗯?”薄唇抿作一线。 “你穿什么都好看。” 俊颜冰融,眉峰舒开。他慢吞吞问:“那不穿呢?” “呃?唔”眨眨眸,笑意藏不住,脸蛋通红。“不穿更好看。不得了的好看。” 眼前风骤,男人倏地移近。 他身体未碰触她,只俯首让两张嘴相连。 很轻却甘甜绵软的一吻,让情潮深深浅浅动起,荡漾于心。 白凛最后将额抵着她的,轻笑轻叹—— “静儿,咱们就来成个亲吧。” 片刻后,他独自一人犹立在最高处的檐梁上,不须刻意寻找,总能轻易在喧嚣人群中逮到女子那抹灵动身影。 他并未对她撒谎。 巫族族首当日与他谈过的,其中就包含他方才说与她知的。 他没骗她,只是瞒她。 关于巫族咒反噬大巫一事,一干老巫们不愿告诉她,他自然也不愿意,怕她又多思量。 他知道她的,倘是信了大巫血脉必承受巫族咒袭击,她不会替自个儿忧心,却会为他伤神,怕自己用情深了,累得他对她用情更重。 她会想起生父,那个因心爱女子香消玉殒而难渡情劫的人间散仙。 她或者会想,若自己命丧,必然害得他步上亲爹后尘。 所以她会退缩,不敢放纵爱他,会退得远远,甚至不再见他,不是怕巫族咒反噬,是不想他落得行尸走肉、情心凄凉。 但他求的就是她飞蛾扑火般的狂烧炽爱。 是他让她作狂了,他就要那样的她,毫不保留,身心皆他独占。 正式成亲,很好。 如此一来,他更可理所当然诱她、拐她、缠她。 他想带她双修,修行最终目的已不再是修补他的虚元或真元,而是要她变强。 强到即便巫族大咒真来纠缠大巫血脉,她也能两下轻易冲破牢笼。 他求的不多,只望这条延伸至恒远的道上,有她长伴左右。 十五年后—— 清明刚过,西南的茶花花市闹得正兴,峰下城每年此时都得办几场赏花大会,主办人家若非城里富豪便是颇负盛名的文人墨客,再不就是以城里四大花魁娘子的名号所办的花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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