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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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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白凛静趴着不动,长睫掀了掀,很乖驯地瞧她。 听他说好,还朝她勾起嘴角,秋笃静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吸吸鼻子逼回眼泪,也回他一抹笑,随即念起竹姨教授的巫族疗愈咒语,努力驱动意念,手心微微贴在他被灼出的大片红痕上,再次帮他疗伤。 巫族咒术留下的伤尽管棘手,但天狐可不是普通天狐,毕竟是修炼千年以上的九尾雪天狐,要他催动血与气自身修复并不会太艰难,但他不想,疼就疼着,到底会有人心疼他来着。 疗愈咒一使动,他颈后与肩背如被清水徐徐浇淋,水沁凉无比,肤上灼痛果然消褪大半,令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若把内丹吞回去,我想,伤会好得更快些。”结束这一波疗愈,她重新躺回他身边,撩开他散面的发丝,一下下抚他略苍白的脸。 “你你多亲亲我吧,把血气渡给我,虽是带巫法的伤,但我想有你帮着,伤就会好的。”他专注瞅着她眸底润意,心微微绷起,是痛是暖。 秋笃静眉眸一轩。“真的?” “自然是真。”漾出一抹清雅又忍痛般的微笑。 她立刻将脸凑近,张唇含住他的嘴。 两人脸对脸,鼻贴着鼻,四片唇瓣缠黏在一块儿,她很虔诚地亲着、吻着、吮着、舔着,意念使动天狐内丹,内丹又驱策饱满的气血,她想倾注给他,全部的全部,都想喂进他受伤的躯体里。 亲了许久,久到她气有些提不上,头晕目眩的,竟还要他将气反晡回来,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将她揽了去,正半压在她身上。 “白凛,伤”她小心环着他的颈,拨开雪发一看,他肤上红痕当真变淡,竟连烧断的发也悄悄长回。 白凛懒懒伏在她身上,宽袍松垮垮,任由她抚着、摸着察看个没停。 真好上许多了呢。秋笃静心绪一弛,一时间也舍不下他,遂静静拥他在怀。 “你休息一会儿,等等再继续。”怀里的男人低语。“我伤成这样,少说也得亲上十顿、八顿才能勉强见好。往后还得每日亲上一、两顿,看能不能好完全。” 他说得委屈,嘟嘟囔囔的,秋笃静不禁红着脸微笑。“好。总得亲到你好完全了,那才好。”被天狐大人撒娇了呢。 她不是瞧不出他想讨关爱,既然瞧出,瞧着如他这般高傲淡漠的性子却对她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怎么可能不心软?又如何能矜持待他? 想着他被乌木杖射出的光束骤然击倒,那一刹那,她真真听到方寸碎裂声 为何自己还能活?还能说话喘气?她都懵了。 不真实的感觉一直盘踞于胸,是他被太婆们还有竹姨诊过再诊,确认绝对救得回,也开始施救,她直到那时才吐出郁息,回过神志。 再也不要那样吓她啊。 内心用力祈求,她在他发心上落下轻吻。 “你不问我为什么闯巫族的“落月七星阵”?”白凛因她那一记似有若无的吻而隐隐颤栗,嗓声尽管持平,仍细细起伏着某种情韵。 “为什么?”顺他的话问出,她心里自然也是疑惑。 “你家大太婆既下战帖,说若有本事,过得了“落月七星阵”,一切再论,你就不该瞒着我不告诉。你瞒我,是没打算跟我再论什么,因心下自有计较,所以才会跟我提十年后要“还君明珠”的事了。” “你怎会大太婆明明只对我一人说” “我怎会得知是吗?”极轻哼笑。“风里、火里、水里,精魅无所不在,就看有无本事在巫族村的守护结界内使役它们。你觉得我办不到吗?”通风报信的是地灵大神,此时拿大神比作精魅,天狐大人非常心安理得。 秋笃静知他能耐,根本无话可说。 她挪开身子想坐起,白凛没有阻她,但她起身欲走,他就不肯了。 “静儿,事情不是你一个说了算。十年后“还君明珠”,你问过我想法吗?” 手被握住起不了身,她坐住不动,仍抿唇无语。 “你可听过心里花开的声音?”白凛问,朝侧眸瞥来的她微笑,很有一笑倾城的神气。“告诉你,我听过。” 秋笃静先是没挡住他过分好看的那抹笑,头有些发晕,继而是被他神态吸引。 她怔怔望他,专注去听—— “含苞待放的一朵,可能上穷碧落下黄泉,有的也就这么一朵。”男嗓微哑,还带似有若无的苦笑。“刚开始是努力挺开一瓣,当下懵懵懂懂,觉得些儿古怪,些儿甘甜,但毕竟不明白于是又花上好长一段时候,等它一瓣瓣艰难打开,突然间一记当头棒喝迫到面前,所有迷乱的、浑噩的全被劈破,心花终于大绽,大鸣大放地绽开,花开的声音清脆响亮,比虚元破碎时的声音更撼动魂魄。” 他跟着坐起,握住她的手一直未放,白袍因他的举动滑到腰际,根本也不理。 “静儿,让我心花大开的,是你。” 秋笃静轻抽一口气,眸里掠过仓皇,有些潮润。 白凛握紧她指尖微颤的手,又道:“从含苞待放到如今灿烂辉煌,情爱的甘甜苦涩,我算尽尝了,也被你好生折磨了,后来才知,原来喜怒哀乐的权利早已交出,自个儿闹不明白,还发了好几顿脾气,自苦得不行。”一顿—— “你说要做夫妻,我允你,还以命作聘。你却又说缘分十年就够,十年后情淡,执念也淡,将还我明珠堂堂九尾雪天狐的内丹,你说退就退,好,我让你退,但我心里那朵情花怎么办?你能让它合起,让它从未开过吗?” 她双唇微动,欲说什么,但未语泪已流,只能摇头。 白凛再次逼问。“你说啊,你该如何还我清净?我洗耳恭听了。” 除了摇头,还是摇头,像被逼至墙角真逃不出,也使不出什么招数,她最后被拉了去,男人拿精实白皙的胸膛承接她的泪,语气若叹—— “静儿,你还不起。九尾雪天狐不动情则罢,既是动心动情,山无棱、天地合,也绝不会断了执念。你可听明白了?” 她忽而哭出声音,下一刻又很努力忍住,和过泪的声音令人胸中发疼—— “你的修行该怎么办?还要等“渡劫”” “修行道上,谁说了非得走到底不可?修炼的目的是为了变强,从不为成仙或入魔,要够强,才足以高高在上睥睨众生,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欢仰望人,就喜欢被人抬头眯眼还看不清。”因为立足点很高。 秋笃静因他这话竟哭着笑出来,非常折腾。 白凛嘴角亦偷偷扬了扬,很温柔地抚着她后脑勺,好一会儿才又言语—— “以往跟你提起“渡劫”,说自己久等“渡劫”不到,决定要效一回飞蛾扑火往情里跳静儿,你觉得谈情而自觉一定能安然渡情劫的人,是真付出情爱、动了心魂吗?”低笑一声,自问自解。“那时当真不懂,原来情一字比任何术法咒语都要强大,真动了情的,又岂会在乎这一条修行道。正因为不在乎,所以拿千年内丹下聘,命可以捏在爱上的那人手里,不觉惊惧不安,却觉这样才好,牵扯深了, 不能断,这样最好连命都能给出,心甘情愿的,你说,这不是我的“渡劫”是什么?” 怀里女子倏地打直背脊,抬头望他。 两人离着半臂之距相互凝望,尽管没再握她的手,他目光却十分缠绵。 “静儿,我早就等到我的“渡劫”。原本以为是,后来觉得不是,结果真的就是。绕了一圈,原来还是你,原来,老早之前就心悦你。” 眼泪止了又流,不能自制,她细细喘息,又摇起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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