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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一吻方休,两人皆气喘吁吁,晓清手里的空碗都不知掉到哪里去。

  他的额贴着她的,停没多久又搂紧她密密再吻,湿热有力的唇滑至她的咽喉,又吻上她的耳,吻得她禁不住在他怀里颤抖。

  自有过第一次肌肤之亲,自然就有了第二回、第三回,和之后的无数回。他要她,她也要他,肉体欢爱宛若迷毒,能让人成瘾。

  但现下这样就过分了,他想要,也得看看地方,这里是盐场大仓呢!

  “你到底——啊!不行——”当他的手欺向她的胸,探进襟口中握抚那巧挺的胸乳时,夏晓清不禁挣扎,两手隔着衣衫紧紧按住他胡闹的大掌。

  她面红耳赤,迷乱的眸心努力想定神,又急着对抗他的蛮气,模样很是可怜。

  宫静川缓了下来,目光一样炽烈,体热仍旧勃发,但到底抑住火气。

  他是气过头了。

  深吸一口气,他费劲调息,两眼仍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她人都已经是他的了,全身上下,从头到脚,每根毛发都是他的,她的心却益发让他捉摸不透。

  她说喜爱他,但好像……没有他的话亦无所谓似的。

  而反观他,这是头一回与姑娘家谈到感情的事,他从未与谁这般水乳交融,乍见下,他手握各方有利条件,谈起男女之情该是强势的那一方,但偏偏是他在患得患失,她却一副浑然无事的模样。

  着实可恼啊!

  他撒回造乱的手,接着竟调头就走。

  夏晓清怔在原地好半晌,心犹扑通扑通疾跳,唇与肤犹留他的气味和体温,他……他却半句不哼,转身走人?!

  连连作了几个呼吸吐呐,脑子里仍乱,她忽而头一甩,起步跑出小角落,跟着直直冲出大仓。

  一路上引来不少人侧目,她也不管,卯起一股劲儿又冲到对面那排屋舍,冲进议事厅之后,再冲进主子大爷的书房。

  呼——还好,他真在这儿。

  好喘……

  她微张唇喘息着,一手轻按急遽跳动的心房,定定看他。

  此时,善老爹与安丹都已不在书房中,而明知她闯进来,宫静川依旧八风不动地坐在里边长榻上。

  他慢条斯理取来搁在一旁的书信,那封信纸从京城寄出,写的内容无非是寻常例行的汇报,他两眼就能读完,却一直摊着那张书纸不放。

  他不出声,那姑娘也一直杵在原处。

  一把火又烧腾起来,实不知气她多些,抑或恼恨的是自己。

  眉眼略动,眼角余光扫到那碗仅喝了一半的苦药,他脑中一闪,两眼仍盯着信纸,一袖已轻悄抚上左膝,接着眉宇间浮出痛苦神色,但疾现疾消,拿捏得万分美妙,仿佛很疼却倔强忍疼。

  然后,那姑娘便动了,乖乖走近。

  “宫爷,是不是腿疾又犯?我瞧瞧可好?”夏晓清一脸忧心,想他适才走得那样大步,说不定真又伤着膝腿筋骨。

  端坐榻上的男人头抬也不抬,应也不应她一声。

  踌躇了会儿,见他眉山忍痛般又拢,她咬咬唇,终是唤:“静、静川……”

  就这一声干干涩涩的低唤,夹杂百转千回的柔情,宫大爷终于肯抬头了,深幽目光直勾勾投向她,薄唇仍抿着。

  “瞧,你连汤药都没喝完,这怎么可以……”她也瞧见那半碗药了,趋前端起,发现早都凉透。“我再去热热,热过后再喝,药效会好上许多。”

  见她旋身欲走,他冲口便道:“不必!”

  说罢,他上前抢过她手中药碗,头一仰,也不管那汤药冷掉后,简直苦上加苦,连苦双倍,他依旧一口气灌到精光。

  “你顾着别人就好,何必来顾我?”

  咽下苦汁,丢开空碗,他突然极任性又极蛮横地嚷出一句。

  夏晓清怔住,眸子微圆,小嘴也微微开启。

  他这是……这是在跟她闹别扭吗?

  既是闹别扭,说穿了,就是在撒娇。

  老天,他在跟她撒娇呢!

  心头一弛,心音鼓荡,柔情盈满血躯与心魄。

  她贴近,也不急着回他话,反倒从袖中掏出素巾,抵上去替他擦拭嘴角和下颚溢出的药汁。

  她的眸光如此朦胧,染情染欲。

  她的身子散出淡淡幽香,钻人心鼻。

  宫静川低.吼.一.声,猛地将她拉进怀中,旋身一倒,两人跌落在长榻上。

  他再次霸占她的唇舌、她的气息,只是这次,他怀里的人儿柔成一滩水,迎合他的侵占,也交出柔情似水的自己,不惧怕他阴晴不定的心绪,只是待他好,很好很好,只是不断很柔、很深地响应他的吻,吻进他的心魂,在那个从未有谁造访过的所在深深烙印。

  “让我瞧瞧……瞧一下你的膝腿……好不好?”回抱他,蹭着他,那张红唇凑在他耳畔微喘问着。“刘大夫说,不能太操劳的,你、你刚才走来走去,走……走得那样急……”

  她到底是担心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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