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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背脊劈下一道疾雷般,巴罗浑身颤栗,随即撑起双臂,拉开两张脸的距离。

  “你、你没事了吗?”丹华泪眸汪汪,玄玉色的瞳如浸润在清水里。

  她躺在男人身下,青丝四散铺开,圈围着一张通红的脸蛋。

  她吓着了,指尖略凉,却低柔问道:“……没事了吗?”

  怎可能没事?

  他迷迷糊糊侵犯了她,又或者并非迷糊,而是受潜藏的欲望引领,做想做之事,脱出规矩,丧失道德,只想在她身上一逞兽欲!

  怎可能没事?!

  她该要唾骂他,用最恶毒的话诅咒他,而非泪流不止还对他殷切慰问!

  混帐!一整个混帐!

  他把她当做什么?

  她又凭什么这么相信他、纵容他?

  猛地,他翻身坐起,甚至还矫枉过正地跳离床榻,逃到两大步外,脸色难看到极有可能在下一瞬又要晕倒。

  陆丹华一手轻压着跳动过促的胸口,缓慢地撑坐起身,另一手挥掉匀颊上的泪。说实在话,她也惊慌失措得很,都二十三、四岁了,女人芳华易去,她蹉跎着,都算得上是老姑娘了,却从未被谁这么亲吻过。

  一开始是惊吓,当他的嘴抵压过来,力道越来越重,重到她不得不放弃抗拒,由着他为所欲为,眼泪就忍不住盈出眸眶……为什么哭?刚开始的理由很简单的,但到得后来,当他纠缠得愈益深切,她也闹不明白自己的泪了。

  他的躯体处在勃发状态,她尽管缺乏经验,男女间的事多少晓得一些,并非全然无知,而当他压在她身上时,隔着薄薄衣料,她清楚感觉到抵着自个儿下腹那不寻常的突起,是属于男人的欲望。

  这算是个意外吗?

  他并非有意,所以,她也无须太小题大作。是吧?

  深吸口气,她再次拭掉乱七八糟的泪,嗓音细微得几要听不见。

  “我们其实……不用太在意……我想——”

  “我很混帐!”

  “啊?”水眸一瞠,怔怔然。

  “我没想这么做!我很混帐!我很……抱歉。”巴罗道。

  这会儿,陆丹华轻掀被吻得红艳艳的朱唇,一时无语。

  “你再睡会儿,晚些让人送你回东大宅.”他硬声硬气又说,脸色当真差得不得了,冷眉肃目,身形与五官轮廓都绷得死紧,即使是呼息吐纳,胸腔的鼓伏也显得僵硬无比。

  丢下话,他旋身便走,头也没回地踏出房门。

  “巴罗……”陆丹华一整个迷糊,换她昏昏然起来。

  她瞪着那扇房门,润眸一瞬也不瞬,傻了,迷惑中却又觉得气闷。有东西重重压在心头,还沉沉落进胃袋,郁抑肠千结。

  我没想这么做……

  他没想这么做,意思是说,他从未动念,未曾想过……亲吻她吗?

  ……混帐!他骂得对,他确实很混帐!

  即便她也想过要粉饰太平,不想小题大作,但他……他亲完就跑,以为随口丢出一句歉言,如此这般便能了事吗?

  他何须逃得那么快?

  她、她才不会巴着他,硬要他负责!

  此时此际,陆丹华光生闷气,没留意到自个儿并非恼恨他的侵犯,而是气他敢作不敢当……

  大岛码头区,雇主和船工们在历经过最惨烈的一夜冲突后,半数以上的泊船或毁或损,岸上成排的木造仓库亦烧毁不少,两边人马各有伤亡,当地负责保安的吕宋官员终于出面,根本是有意让他们双方先来个两败俱伤,然后再来充当和事佬,以收事半功倍之效。

  留守大岛的西漠汉子倒也见怪不怪了,总归大乱后必有大定,冲突过后,码头区确实恢复得相当迅速,许多地方皆在修缮重建,四处生气勃勃。

  然后,就在骄阳当空、海风熏暖的那一天,雷萨朗的座船终于远从中原返回南洋大岛。

  大船泊进大岛码头,船工们卸货、清点、交货入码头总仓,另一小批人手随即将结束远航的巨大船只拖到另一区整顿,除了仔细检查船身、修补老旧或损坏之处外,还得让人潜下水面,清除船底乱七八糟的附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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