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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你不能回家,因为有人想要杀你。”

  又来了。我气呼呼地在餐桌旁坐下,他已经摆好两个盘子了。

  他拿着锅铲过来,弯下腰温暖地吻我的嘴。“你还很害怕对不对?所以才跟我斗嘴。”

  等我见到老爸,他就惨了。我会让他知道提供情报给敌军的下场。

  “是,也不是。无所谓,总之我说得对。”

  他揉乱我的头发,回去继续煎饼。

  我看得出再跟他吵下去也没用。他下次动手的时候我一定得想想办法,维持理性好跟他说不,可是他每次都趁我睡着的时候袭击我,这样我怎么办得到?等我清醒过来、可以思考的时候就太迟了,因为到那时候我就不想说不了。

  他从微波炉里拿出培根,分成两份放进盘子里,盛出涂满奶油的松饼。他先帮两个人都重新添上咖啡,帮我倒了一杯水、拿出抗生素与止痛药,然后才坐下来。

  “我今天要做什么?”我边狼吞虎咽边问。“待在这里等你下班?”

  “不,你的手臂还没好。我会送你去我妈那里,我已经打过电话给她了。”

  “酷。”我喜欢他妈妈,也非常想看看她的那栋维多利亚大宅里面是什么样子。“我想应该可以随时打电话回家吧?”

  “没什么不行。你只是不能去看他们,而且我也不希望他们来看你,我怕杀手会跟着他们找到你。”

  “真搞不懂要逮到这家伙怎会这么难,他一定是妮可的男朋友。”

  “不要教我怎么做我的工作,”他警告。“她没有特定对象。我们清查过所有跟她约会过的男性,他们全都没问题。我们还需要考虑其他角度。”

  “不会是因为毒品或类似的东西。”我不理会他叫我不要插手的无礼警告。

  他抬起视线。“你怎么知道?”

  “她是好美力的会员,记得吗?她没有吸毒的症状;虽然她不会后空翻,就算要靠那个救命也办不到,但她也不是毒虫。一定是男朋友干的。她跟所有男人都有过一腿,我想一定是争风吃醋造成的。我可以跟我的员工谈谈,看他们有没有注意到什么——”

  “不,不要插手,这是命令。我们已经约谈过你所有员工了。”

  我很气他完全否定我的看法,所以一言不发地吃完早餐。男人就是男人,真讨厌。

  “不要呕气。”

  “我没有呕气。我只是觉得多说也没用,这跟呕气不一样。”

  乾衣机停了,我去把衣服拿出来,他收拾桌子。“上楼去,”他说。“我稍后上去协助你穿衣服。”

  他上来的时候我正在重新刷牙,因为松饼让我觉得牙齿黏黏的,他站在另外一个洗手台旁边跟我做一样的事。一起刷牙感觉很奇怪,这是老夫老妻才做的事。我想着以后会不会每天都在这里刷牙,还是会有其他的女人站在我现在的位置。

  他蹲下来帮我拿好九分裤,我撑着他的肩膀保持平衡跨进裤管里。他拉上拉链、扣好扣子,把他的衬衫从我身上脱掉,拉好我的胸罩并钩上。

  我的上衣是无袖的,这样正好,因为那一大团纱布刚好可以穿过袖口。他把衣服拉过绷带,我痛得一直缩,心中暗暗感谢麦医生开了止痛药。他扣上衣服前面一排钮扣,接着我坐在床边把脚套进凉鞋里。我坐在那里看着他穿衣服。西装、白衬衫、领带,枪套、警徽。手铐挂在腰带后方,手机扣在前面。噢,天啊!光是看着他,我的心就狂跳不停。

  “准备好了吗?”他问。

  “还没,你还要帮我绑头发。”其实头发放下来也可以,反正我今天又没有要上班,但我还在生他的气。

  “好吧。”他拿起梳子,我转过身让他把我的头发集中在脑后束成马尾。他终于用一只手抓好马尾后问:“要用什么绑?”

  “发圈。”

  “什么?”

  “发圈啦,不要说你没有发圈。”

  “我根本不知道发圈是什么。”

  “就是用来绑马尾的东西啊,猪头。”

  “我很久没绑过马尾了,”他自嘲地说。“用橡皮筋可以吗?”

  “不行!橡皮筋会扯断头发,一定要用发圈。”

  “我去哪里弄来发圈?”

  “去我的袋子里找。”

  他在我背后静立不动。过了几秒,他一言不发地放开我的头发走进浴室,我趁他看不见偷偷窃笑。

  “搞什么鬼,”过了半分钟他说。“发圈长什么样子?”

  “像包着布的大橡皮筋。”

  又一阵沉默,他终于拿着我的发圈从浴室出来。“是这个吗?”

  我点头。他重新开始束起我的头发。

  “把发圈套在手腕上,”我教他。“然后拉下来圈住马尾绕几圈就行了。”

  他粗壮的手腕差点撑坏我的发圈,可是他立刻理解其中的道理,迅速把我的头发绑成还过得去的马尾。我到浴室去检查成果。“还不错。我想今天就不用戴耳环了,我想你应该不介意吧?”

  他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感谢老天爷。”

  “别耍嘴皮子,要记住这都是你的主意。”

  下楼的时候,我听到他在我背后小声地碎碎念:“一个小坏蛋。”我又偷偷笑了。就是要让他知道我是故意整他,不然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我好爱白太太的家。整栋房子漆成白色,门窗的框都是浅紫色,大门则是知更鸟蛋那种天青色。有胆量把房子漆成这种颜色的女人让人不得不景仰、甚至敬畏。宽大雅致的门廊环绕着房子两侧,上面摆满了蕨类与棕榈树,天花板上装着吊扇,万一老天不起风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不同色调的玫瑰添上更多缤纷。通往门廊的阶梯两旁被深绿色的灌木丛包围着,上面开满香气浓郁的白花。

  怀德没有停在前门,所以我没机会看到前门的走道,他沿着车道一路往后开,最后停在后院。他陪我走到后门,门通往一条小小的走道接着进入厨房。厨房里的摆设都很现代化,但仍保留原本的格调。他母亲正在那里等我们。

  很难说白如蓓是个充满母性的女人。她长得又高又瘦,剪了一头俏皮的短发。怀德遗传到她锐利的绿眼睛和一头黑发。她的头发已经白了,但她没有染黑,反而染成一头金发。一大清早还不到八点她就化好妆、戴着耳环。不过她还没有换衣服,身上穿着运动短裤、水蓝色圆领衫,和一双很普通的夹脚凉鞋。她的脚趾甲涂成消防车那种大红色,左脚上戴着一个脚趾戒。

  她跟我是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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