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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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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算天黑也得走,”柏恩回答。“我们不在这里过夜。”他的头低下来。“亲爱的,你能走吗?” 她犹豫一下。“可以,只要你扶我站起来。” 他小心扶起她,瑞克则很快走到另一边稳住她。她摇晃了一下,可是在吸了两口气之后就站定了。她甚至还微笑——虽然很浅,但仍是个微笑。“一切正常。”柏恩将背包滑进手臂,然后也扶着婕安。“我们可以均分她的负担。”瑞克说道。“我不想浪费时间,天黑之前得离开这里。我可以支撑一小时。” “那我帮婕安。” “不用了。”婕安又深吸一口气。“一个人走会比较安全。既然柏恩替我拿背包,走一小时没关系。” 柏恩看着她的样子告诉她,他知道问题有多大,可是他们别无选择,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婕安很高兴他保持沉默,很奇怪的,他这么做表示他尊重她的勇气和能力。 派比带路,而柏恩坚持婕安走在派比后面,他自己则紧跟在后。她知道他想尽量靠近她,如此一来,万一她摇晃不稳,他就可以立刻扶住她。可是她决定离他一步之遥。伤口并不像她所提心的那么痛,虽然她每走一步就抽痛一下,可是还未到不能忍受的地步。最糟的应该是她虚弱的腿。她觉得自己好像刚从一场感冒中恢复过来似的,大概是被肩痛吓到了,就像肾上腺突然升高而造成身体机能不协调。所有的东西看起来都有点不真实,甚至包含马丁的死,出事到现在只过了几个钟头而已吗? 她很不合理地开始觉得饿了。肚子饿不是个优雅的反应,但她也不是个优雅的人。饥饿是一种对现世真实生活的确定。 当他们终于离开山路时,天色开始昏暗,在他们往前走到林荫处时,已经完全黑了。他们避开草丛清出一块地刚好够搭帐篷;派比则在替大家准备食物。 虽然左手肘都不能动,婕安仍能自己吃饭,她狼吞虎咽地吃了简单的米饭和鱼罐头。通常她在晚上都不喝咖啡,可是柏恩递给她一杯加了许多糖的咖啡,而她顺从地喝了。吃完晚饭之后,她觉得好多了。 瑞克走过来坐在她身旁。他看起来很不好意思,而且双眼瞧着脚底下的泥巴不敢看她。“嗯——我要谢谢你所做的。”他咕哝道。 这是生平第一次瑞克对她表示友善,但是她拒绝让自己反应过度。她很满意自己只简单地说一声:“不客气。” 他不安地调整姿势。“你觉得好一点了吗?”过了一会儿他问道。 “肩膀很酸,可是好多了。” “很好。”他好像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又过了令人不自在的几分钟之后,他站起来,仍然不看她的脸。“再次谢谢你。”他说道,接着回到原来的地方。 他一离开,柏恩就出现在她面前,手上拿着提灯和一个眼熟的瓶子。“走吗,”他说。“按摩时间到了。” 她非常乐意。那瓶刺鼻的东西再加上他有力的推拿,曾使她像置身天堂一样。她笨拙地爬进帐篷,柏恩则跟在后面,他的体形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她低头看看自己肮脏的衣服。“我要先清洗。” “我不确定这附近是否有安全的瀑布。”他跪在她身旁,解开她的靴子。 “我的背包里有湿纸布。” 他抬头微笑,露出白色的牙齿。“原来如此。我一直在猜你怎能保持干净。相较之下,我们这些男人看起来和闻起来就像流浪汉一样。” “如果可以……”她低语。 “我现在知道你真的好多了,”他一边赞同地说一边脱下她鞋袜。“我先把你长裤脱掉,再帮你解开肩上的绷带,这样才不会那么痛。” 她考虑要坚持由她自己来,可是叹了一口气,决定面对现实。至少今晚她需要帮助。他解开她的长裤,又轻又快地脱下,只是稍微动一下而已。接着他解开绑在衬衫外面的绷带。她小心地保持不动,担心任何动作都会再次引发那种椎心之痛。柏恩解开衬衫钮扣,将袖子拉下她手臂而没有动到肩膀。他看着她的衬衣好一会儿之后才将视线移到她脸部,一种困扰的喜悦在他蓝眼中闪现,但是他只说:“我得剪掉你的衬衣,我无法举起你的手臂脱掉它。”她别扭地想:不是剪掉她的衣服让他为难,而是他知道衣服终究要被弄下来了,就是这样。他们像两个要比武的枪手般互瞪着对方,然后婕安终于开口。“真的很难办。帮我把衣服从右手臂褪下,然后从头顶出来,接下来我们可以把它从左边脱下。” 他双手不可置信地温柔,轻轻帮她把衣服从右臂褪出来,他把衣服拉过头顶再将它从左臂拉下,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因不小心而造成的痛苦。他的视线徘徊在她裸露的胸部上,而它们不听指挥地绷紧。她的脉搏在喉咙里跳动。 以她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们是不可能做爱的,然而若双手不去碰触,他有可能会死去。他伸出左臂环住她,轻柔地将她抱到怀里。他用右手轮流捧住两个乳房,粗糙的拇指在她紧绷的小乳头上画圈,为了两个结实、丰满的隆起刚好充满他手掌而神魂颠倒。她的乳头是淡淡的、美丽的棕玫瑰色,跟他又大又粗、古铜色的手比起来,她的皮肤真是滑嫩。 除了又浅又急的呼吸无法控制之外,她非常安静地躺着。柏恩按捺不住,低下头亲吻她。自从在瀑布边的岸石上看到她的背之后,他体内就一直骚动不安,而且他无法控制自己不抱她。然而,他仍然得自制。假如她——终于——几乎在他怀里全裸会如何?假如他的勃起威胁着要挣脱裤子的拉链跑出来呢?她受伤了,而他得照顾她;性爱得在一旁等候。但是不会太久了,他沮丧地想。他无法再忍受太久。 他必须运用每一分意志力才能强迫自己放开她、离开她。她无言地看着他,绿色的眼珠几乎被扩张的瞳孔吞没。 汗水使他的脸发亮,可是他把心思转回到正事上。“湿巾在哪里?”他问道,声音又紧又粗,于是他清清喉咙。 她也咽一口口水。“在前面的小袋子里,拉开拉链。” 他看到了,然而婕安伸出右手向他要湿布,无声的坚持要自己清理。她尽可能清洗,忽视自己的尊严和半裸的事实。这样比在他面前洗澡还要亲密——那只是一项比赛,目的是要看看自己是否能抗拒他;而这次不一样,柏恩很微妙地改变了。虽然抓住机会抚弄她的乳房很符合他的为人,但是他温柔的看护没有令她焦躁不安。 她擦完之后,他举起她右手,忧郁地检查她整个手腕的瘀血。她的左手也是如此,而且还有其他的瘀血散布在她整个手臂上。“你有好几天不能做什么事,”他平静地说道,同时帮她俯卧。“你背上和手臂的肌肉会像肩膀一样酸痛。” “按摩会有帮助。”她说道,闭上眼睛。 他默默地、慢慢地将刺鼻的搽剂抹在她身上,晓得自己花在按摩她受伤的肌肉的每一分钟,都会减轻第二天她得面临的酸痛。他再次来到她上方,抹着她双臂,那里也是异常紧绷,她的左肩肿起且瘀血,他再度将它缚住,她则因为有了支撑而松口气。 “今晚不要穿衬衣,”他说道。 “就这样睡。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她很惊讶他居然会这样问,而不是粗鲁地说他要留下,迫使她跟他争吵。这个问题着实困扰着她。她想了一会儿之后说:“谢谢,可是我想一个人,”她回答。“我不期望今晚会睡得很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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