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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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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他在努力压下另一个笑容。天啊!她希望他压得下;她不想这么快就看到另一个笑容,她很可能会开始把他当人看。 “这倒也是。”他说,站起身来。“按摩可以减轻酸痛,泡个热水澡也可以。” 她气愤地瞪他一眼。“热水?你是说我今天早晨的冷水澡是白洗了?” 他放声而笑,她真的、真的很希望他没有那样做。他的笑声浑厚,牙齿雪白。 “冷水也不错。试着冷热交替来放松肌肉。如果能够,找人按摩一下。” 她不认为汉默科技大楼里有鲜为人知的水疗室,但她可以四下打听,预订个下班后的时间。她点点头。“好主意。谢谢。” 他点点头,替她关上车门,举起一只手挥了挥,然后走向他的车子。他还没打开车门,晓蔷就把车驶上马路了。 也许她真的可以与他和睦相处,她暗自微笑地心想。他和他的手铐昨晚确实很管用。 她到达公司时离上班还有段时间,电梯按钮上的告示牌今天写着:故障不是选购的,而是随软件附送的。她觉得今天的告示牌会比昨天的更令管理阶层不悦,但一、二楼的怪胎们可能觉得它很好笑。 办公室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今天早上的话题全部围绕在昨天的“时事通讯”打转,一半是关于它的内容,另一半是在猜测那四个女人的身分。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整篇文章都是作者的脑力结晶,那四个女人根本是虚构的人物。这样的结论再适合晓蔷不过。她闭紧嘴巴,祈求走运。 “我把那篇文章扫描下来传送给我在芝加哥的表哥。”她在走廊上听到一个男生说。她相当肯定他说的不是底特律时报上的文章。 好极了!它正在流传开来。 想到出去吃午餐必须上下好几次车就令她皱眉,所以她在员工休息室买了一包饼干和一罐饮料当午餐。她原本可以叫蒂洁或其它人带些吃的给她,但又懒得解释她为什么不愿上下车。说她擒抱并摔倒一个醉汉听起来会像在自吹自擂,因为事实上她是气昏了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施苓雅进来,从冰箱里拿出她包装整齐的午餐。她的午餐包括一份三明治(全麦面包夹生菜和熏鸡肉)、一杯蔬菜浓汤(她把它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和一个柳橙。晓蔷既羡慕又厌恶地叹口气。如此有条不紊的人令人如何喜欢起?苓雅这种人活在世上会让其它人看起来毫无效率。如果她考虑周到,她就会自己带个三明治来,而不必将就饼干和汽水。 “我可以跟你一起坐吗?”苓雅问。 晓蔷感到一丝内疚。休息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她应该主动请她坐下的。汉默科技的人大部分都会直接坐下,也许苓雅经常感到不受欢迎,所以觉得必须先问一声。 “当然。”晓蔷努力以热情的语气说。“我会喜欢有你作伴。”如果她是天主教徒,她一定得在告解时认这个罪,因为这是比说她爸爸对汽车一窍不通还要大的弥天大谎。 苓雅在桌边坐下,咬了一小口三明治,细嚼慢咽着,用纸巾擦擦嘴巴,喝一小口汤,再用纸巾擦擦嘴巴。晓蔷被催眠似地观看着那有如维多利亚时代淑女的用餐礼仪。她的餐桌礼仪不错,但苓雅使她觉得自己像野蛮人。 苓雅在片刻后说:“你大概看过昨天那份恶心的‘时事通讯’。” 晓蔷发现“恶心”似乎是苓雅的口头禅。 “我猜你指的是那篇文章。”她觉得没有必要拐弯抹角。“我瞄了几眼,但没有全部看完。” “那样的人使我耻为女人。” 晓蔷知道她应该三缄其口,因为苓雅就是苓雅,任何力量也改变不了她。但心里那个使她在应该闭嘴时开口的小魔鬼逼她说:“为什么?我觉得她们很诚实。” 苓雅放下三明治,愤慨地看晓蔷一眼。“诚实?她们听起来像妓女。她们只想从男人身上得到金钱和大……大……” “阴茎。”晓蔷说,因为苓雅好象不知道那个字眼。“我不认为她们只想要那些。我好象记得里面提到忠实、可靠、幽默感——” 苓雅不屑地摆摆手。“你要信就去信吧,但整篇文章的重点显而易见地就是性和金钱。它的内容既恶毒又残酷。想想看,那些没有很多金钱,又没有很大的……那个……的男人——” “阴茎。”晓蔷插嘴。“那个东西叫阴茎。” 苓雅紧氓着嘴唇。“有些事物不适合公开谈论,但我以前就注意到你满口脏话。” “我才没有!”晓蔷激动地说。“我承认我有时会说粗话,但我正在努力改过。何况,阴茎不是脏话,它是身体某个部分的正确名称,就像腿叫腿一样。还是你对腿也有意见?” 苓雅的双手紧抓桌缘,用力到指节都泛白了。她深吸口气。“就像我刚才说的,那些男人看到那篇文章时会作何感想。他们一定会觉得自己不够好,甚或低人一等。” “他们有些人确实是如此。”晓蔷嘀咕。这个问她最清楚,因为她就和三个差劲低劣的男人订过婚,而且她指的也不是生殖器官。 “没有人应该受到那种待遇。”苓雅提高嗓门说,又咬了一口三明治。令晓蔷惊讶的是,苓雅的手在颤抖。看来她是真的很激动。 “我认为看过那篇文章的人,大部分都觉得它很滑稽好笑。”她以安抚的语气说。 “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只觉得骯脏、下流、卑鄙。” “我不同意。”晓蔷直率地说,把包装袋和空罐子扔进垃圾桶。“我认为人们看到他们想要看到的。卑鄙的人认为别人跟他们一样卑鄙,满脑子淫秽念头的人看到任何东西都觉得淫秽。” 苓雅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你在说我满脑子淫秽念头吗?” “随便你怎么想。”晓蔷走出休息室,以免她们小小的意见不合升高成公开的战事。她最近是怎么了?首先是她的邻居,现在是苓雅。她好象跟任何人都处不来,甚至是猫。当然啦,没有人跟苓雅处得来,所以她不知道那该不该算数。但她一定会更努力地跟山姆好好相处。他老是激怒她,但她也时常激怒他。问题是,她已经忘了该如何与男人相处。自从第三次婚约破裂后,她就彻底地戒除男色了。 哪个女人有她这样的遭遇时,还会想跟男人有所瓜葛呢?才二十三岁就订过三次婚和解除过三次婚约,这样的记录并不值得炫耀。并不是她长得丑;她有镜子,镜子里的女人标致苗条,两颊有浅浅的酒窝,下巴有一道浅沟。她在高中时代深受校内男生的喜爱,因此高三时就和棒球校队的明星投手贝瑞订了婚。但她想要升大学,贝瑞想要往棒球界发展,于是他们渐行渐远,婚约也不了了之。贝瑞的棒球生涯同样是不了了之。 接下来是亚麟。那时她二十一岁,刚刚大学毕业。亚麟等到婚礼前夕才让她知道他仍然爱着前任女友,跟晓蔷交往只是为了证明他已经忘了旧恋情。但忘不了就是忘不了,抱歉,别记仇。 别记仇?作你的春秋大梦,狗杂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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