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琳达·霍华 > 寂寞的狼 >  上一页    下一页


  玛莉骇异地看他一眼。“淑女不该占性别的便宜,贺先生。这是男女平等的时代,麦先生先到,他就应该排在前头。”

  渥夫摇摇头,难以置信地看她一眼。“你也是女性解放主义者之一?”

  贺先生瞪他一眼。“不准用那种口气对她说话,印地安人。”

  “喂,等等,”她按捺住火气,向他摇摇手指。“这种称呼太粗鲁无礼了。贺先生,令堂该为你脸红,她难道没有教你要有礼貌吗?”

  他的脸更红。“她教得很好。”他低声咕哝道,眼睛就看着她的手指。

  教师的手指自然有其特殊的权威感,可以令成人也为之屈服。她发现教师的手就像母亲的手,具有无比权威。贺先生也不例外,面对她的手指,他的模样彷佛想匍匐在上。

  “那么,我相信你愿意使她以你为傲。”她以最低沉的声音说道。“麦先生,你先。”

  渥夫发出近乎咆哮的声音,但玛莉盯着他直到他从皮包里拿出钱来。贺先生一语不发地找了钱,渥夫也一语不发地拿了找钱离去。

  “谢谢你。”玛莉对贺先生露出原谅的笑容。“我知道你会了解,被公平地对待,对我是何等重要。我不希望因为我的教师身份而占人家便宜。”她的口气彷佛教师是个女王似的,但贺先生只是点头。他拿了钱,负责地替她把箱子提到她的车上。

  “谢谢你。她再说一次。“还有,米娜是你的女儿吗?”

  贺先生显出担心的样子。“是的。”米娜是他的小女儿,他的心肝。

  “她是个可爱的女孩,也是个好学生。我只是希望你知道,她在学校表现很好。”

  他满面笑容地送她离去。

  渥夫把车停在街角,等着玛莉从店里出来,他气得想把她抓起来摇撼,更气的是,他明知自己不会这么做。

  该死的!他警告过她,但她就是不听!现在,人们知道她和他有接触了,她再也不能为这个社区所接受,而他也无法再不受人注意地做自己的事。

  他告诉她,他是个前科犯时,她还没搞清楚吗?或许她以为他开玩笑?

  如果他还有理性,他应该开车离她远远地。只要他不理她,人们谈的就只是她为乔伊补习而已,那样人们还可以接受。

  可是,她怎么能把那个箱子提进屋?那个箱子大概和她一样重。他要为她提箱子。

  得了,他在骗谁?他尝过她的滋味,而他还想尝得更多。他想抚摸她。在吻过她、抱过她之后,他就没有去找欧茱莉,因为他无法将玛莉小姐逐出心田。他的身体还在痛,而且会愈来愈糟,因为,他知道柏玛莉小姐不属于他。 

  她的车离开店门口,超越他,以稳定的速度朝她家的方向前进。她一定发现他的车在后面追踪,但她没有变更方向,仍然直接回家,小心地停在平日停车的地方。

  渥夫摇摇头,把车停在她的车旁,下车。她已经下车,正在皮包里掏钥匙,并对他微微一笑。她忘记他对说的话了?他无法相信,他己经告诉她,他是个强暴前科犯,而她仍在数哩内渺无人烟的状况下,还当他是个神父一般。

  “该死的,小妞!”他大吼。“你完全没听我礼拜六说过的话吗?”

  “我听了,但我不一定要同意。”她开了后车厢,微笑道。“既然你在这儿,麻烦帮我把箱子提进屋里好吗?感激不尽。”

  “我就是为此停车的,”他斥道。“我知道你提不动。”

  他的坏脾气似乎没吓着她,她只微微一笑,他扛起箱子,然后带路走向后门。

  进屋第一件事,他发现屋里有一股清新的香气,而不是空了许久的老屋子味。他难以抗拒地深深吸口气。“这是什么味道?”

  她停下脚步,嗅一嗅。“什么味道?”

  “那甜甜,像花香的味道。”

  “花香?哦,那大概是我在每个抽屉都放了紫丁香花香囊,很多香囊的味道都太呛鼻,但紫丁香花的正好,是不是?”

  他对香囊一无所知,但既然她把每个抽屉都放了香囊,那她的内衣、她的床单必然也会是紫丁香味。想着,他已满头大汗。

  “我把暖气打开。”她说。“机器很旧,很吵人,但我没有壁炉用的木柴,只好用它。”她边说边走开,一会儿带着笑容回来。“马上就暖起来。你要喝杯茶吗?”她看看他,又说:“咖啡好了,你不像是喜欢喝茶的人。”

  他已经很热了,几乎要着火了。他脱下手套,丢在厨房的桌子上。“你知不知道现在全镇上的人在谈论你?小姐。我是印地安人,我是个前科犯……”

  “玛莉。”她插口道。

  “什么?”

  “我的名字是玛莉,不是小姐。你真的不要咖啡?我需要喝点东西把身体暖起来。”

  他脱下帽子,搔搔头。“好吧!咖啡。”

  玛莉转身装水煮咖啡。以前她没有注意到,现在才发现他的头发又黑又浓,而且长及肩头。他没有坐下,只是倚着柜子站。玛莉低头,脸色通红,心想他不穿衣服会是什么模样?

  “你为什么要让我进屋,还请我喝咖啡?”他以低沉的声音问道。

  她惊讶地注视他。“为什么不能?”

  他觉得他快气炸了。“小姐……”

  “玛莉。”

  他握起拳头。“玛莉!你有没有比让前科犯进屋更聪明的作法?”

  “哦,那个啊!”她挥挥手。“如果你真的犯案,照你的话去做,是比较聪明。但既然你没有做那件事,我想也就没有必要放在心上。而且,如果你真的是个罪犯的话,你就不会给我那个忠告了。”

  他无法相信她如此轻易就洗刷掉他的罪名。“你怎么知道我没做?”

  “你就是没做。”

  “你有什么证据?或是你纯粹靠女性的本能进行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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