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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他双拳用力一掐,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她造成了伤害,即便有了爱又如何?伤害还是在呀!

  “我知道很难让你信任我的爱,因为这爱是如此得来不易,连我都觉得震惊。”此刻写在他眸底的是“心灰意冷”。

  “我只想知道,当初你注意我多久了?”她闭上眼,柔婉韵致的五官笼上一层灰影。

  “在注意颜世祺的同时就注意到你。”

  “你曾经跟踪我……在他婚礼之前,对吗?”那阵子她老是觉得有道目光紧随着自己。

  他轻吐口气,“没错。”

  “那在碧潭桥上你对我说的求爱之语呢?是真是假?”她扬眉再次望着他那张令人心碎的俊容。

  “当时……假的居多。”他诚实以对,但是一张脸已糟得让人不敢卒睹。

  她心口一紧,双手抚着胸口,小声地又问:“当你第一次和我上床的时候,其中有爱吗?”

  “不确定。”他烁然的眼神不变。

  他如此赤裸真实的表露,让可蓁不知道是该喜或忧,喜于他是这么的诚实,没再欺瞒她,却忧于他居然连一点儿安慰的虚伪都不肯给。

  “你知不知道,你好狠。”她逸出一丝苦笑。

  “我现在是全心全意爱着你,完全没有虚假,你信吗?”他一颗心跳动得紊乱如擂鼓。

  “我不信了。”原本的怀疑到现在已转为零。

  可蓁难受得扶着窗口,看着外头跳跃的星芒,“你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伤害无辜的我,于心何忍?”

  “对,我一开始是过分了些,但现在……你为什么不肯好好听我说几句话?”孟从罡受不了了!

  他用力攀住她的肩,望着她那含泪的眼,“我是曾经想利用你伤害他,但是爱情就是这么无可逃避、不可追究,就是让我爱上了你。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不愿相信,但我还是要说。”

  “别再说了。”

  可蓁用力推开他,逃到一边,紧捂着耳朵,一颗伤痕累累的心或许永永远远也无法复原了。

  孟从罡苦涩地对着窗外,洒下一串笑声,“没办法了,我想自作自受大概就是这种滋味吧!”

  再度转身,他看着她那悲恸欲绝的眼,“再过几天我就要回美国了,你愿意跟我去吗?”

  她苦笑地摇摇头,“我还不至于要把自己出卖到外国去。”

  “哈……”他戏谑地说:“这场计画多年的复仇之旅,我唯一的败笔就是失去了你,那你还爱我吗?”

  可蓁捂着脸,依旧猛摇头。

  “那我知道了。”说完后,他便转身步出饭店。

  可蓁透过窗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忍不住奔到外头喊住他。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的身分、你的财富,只因为你的真,如今我所要的‘真’已不在,我不知道还能爱你什么?”她一双小拳头愤而握紧,对着他的背影说出这串话。

  但是孟从罡并没回头,他似乎顿悟了些什么,举步继续向前。

  “可蓁,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

  灿玲没想到可蓁与孟从罡的感情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高潮迭起,目前已经告吹了。

  “没什么,只是无缘。”她阖上桌上的资料,“以前我就想过,像我这样单纯平凡的女人怎么可能走桃花运,果然有问题。”

  “什么问题?”灿玲听出端倪。

  “没事。”可蓁摇摇头,这种事真的很难用说的,有时说不好还会被误会,倒不如让她自己放在心底,低回浅尝。

  但“相思”就像毒蛊般直钻进她的脑海,让她无法控制的想他、念他,不知他近来可好?尽管被利用,但爱上对方的心是很难收回的。

  “神秘兮兮的,不说算了。”灿玲回到自己的位子,也收拾好东西,“要不要一块儿走?”

  “我们又不住在同方向。”

  “我是想约你去逛街,嗯……我想买件适合的洋装,星期六他要带我去他家见他父母。”她很羞怯地将秘密说了出来。

  “真的?!”可蓁为她开心,“好日子就快到了吧?一定要请我当伴娘喔!”

  “一定的,可是你自己……”

  “没事,说不定当过伴娘后,沾点喜气,我的桃花又开了,不过,希望不要再是烂桃花了。”可蓁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但灿玲知道那笑非常牵强,往往在可蓁独自一人时她经常见她沉默不语发着呆。

  “不会的,你是这么好、这么优秀、这么美,老天不会再让你失意了。”灿玲紧握住她的手。

  “但愿如此,走吧!我们去逛街。”将东西迅速收拾好,她们两个便离开公司,搭上公车来到百货公司闲逛。

  在可蓁的建议下灿玲顺利的挑了件洋装,之后便到附设的咖啡厅喝咖啡。这时灿玲忍不住问:“上回你说他去美国了,可有再回来?”

  可蓁轻舀着咖啡,将奶精淋在上头,形成一圈圈的涟漪,“不是说好不提他,怎么又提了?”

  “不是我要提,而是你明明在强颜欢笑。”灿玲睨着她,“我们是几年的好朋友了?你瞒我这些有用吗?”本来不想逼她,可是已经快一个月过去了,可蓁却依旧无法忘情于他,要她怎么能不关心?

  “很糟糕的是,我明知道不该想他,可还是想着他,不停猜测着他现在过得好吗?”说着,她一滴泪不禁落在那涟漪的中心点上。

  “傻瓜,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怎么了,但我感觉得出来是他负了你,你又何苦为了这种男人伤神?忘了他吧!”灿玲握住她的手,对她笑了笑。

  “嗯,我会的。”她看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就在可蓁快要回到住处公寓时,却看见那儿站了个人,走近一看,发现对方是位约莫五、六十岁的老人家。

  “请问您找谁?”她以为他是来找这栋公寓的人。

  “我找一位梁小姐,可是她好像不在。”老人家的声音带着股怪怪洋腔,大概是刚从国外回来的。

  “是梁可蓁吗?”她疑问着,如果真是找她,她也不认识他呀!

  “没错,就是梁可蓁小姐。”

  “我就是,请问您是?”这下真的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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