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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不准你这么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要刑求你的意思。”序廷剽悍粗鲁地摇晃著她的肩,黑眸凄迷地舞动著。

  即使她做出再怎么令他发指的事,他也不会伤她,永远都不会!

  蔻儿轻轻一撇唇,回过头,“逗弄我这个瞎子很有趣吗?你不是一开始就认为我是奸细,何不宰了我?”

  她抑下勃怒,两眼虽已看不到,但仍能泛著冷冽无情的星光。

  “蔻儿!别说傻话了。”一旦心里映著的全是她的容颜,脑海也占满了对她的眷恋,要她死不如由他来代替吧!

  星月可佐证,此心天可表。

  “你是来这幸灾乐祸的吗?”

  她拭著眼角,希望将心底所有的悲愁均能轻轻一抹带过。

  “天,蔻儿!我不是这种人!走,我带你离开这儿。”他抱起她,疾步住外走,他不能给她安全感,起码也要医好她的眼。

  “不,你不怕大夥儿说闲话?”地极力推开他的胸,不愿做他的禁脔。

  他对她的只有爱情却无信任,想不到他俩之间的关系竟是如此寒薄,蔻儿几乎无法负荷这份爱的伤痛!

  “不怕!”他口气中有著极度的不悦,眼神中含著痛苦。

  她怎么还会说出这种话,他为了她都可放弃一切了。甚至可以不问她偷印信的理由,亦可包容她所把下的错误。

  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

  “不要逞强,你是主帅,不能犯下这种错误。”她虽恨他,却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而遭到袍泽的怨恨。

  “无所谓,大下了做个平民侠客,一样可为国效命。”就像辰云、石韦他们那群风城夥伴那般。

  “不可以!”蔻儿虽看不到他从容不迫的眼神,但从他坚守的语气中可听出他不是在说笑。

  大唐需要他这根栋梁,他不能这么牺牲了!

  “别说话,以后的事就顺其自然吧!”他快步将她带到军医马大夫的帐中,目前他首系在心的就是蔻儿的双眼。

  怎么会突然失明了呢?为什么?

  未稍作停留,他抱著蔻儿快步闯进马大夫的帐内。这举动莫不让乍见的马大夫大吃一惊!

  “侯爷,你这是干嘛?快将这位姑娘先放下吧!要不你的伤口又会复发。”他急急奔至宇廷旁想接过他手上的蔻儿。

  耳尖的蔻儿却立即听出端倪,她轻触他的身,以确定他是完好如初的,“你受伤了?”

  她蓦然想起,靡波曾说过已布下天罗地网要对付序廷,并拿他与父王的性命来要胁地。事后他平安归来,却因自己的心痛欲绝而忘了问他经过情形。

  他受伤了!是不是因为中了陷阱?

  “没什么,一点儿小伤。”序廷安抚性的回答。心头亦沁著甜味,因为有她的关切。

  马大夫不予苟同道:“什么小伤啊!都--”

  “马大夫,你还是来瞧瞧蔻儿的眼睛,她怎会突然失明呢?”序廷在心里直摇头,是不是上了年纪的人都是那么罗唆?

  马大夫虽知道蔻儿就是崔棋口中那个让侯爷著了魂的女子,但凭著医者仁心仁术,再加上蔻儿给他一种不像坏女人的感受,他极诚心的将蔻儿拉至椅上坐下,细心为她诊治著。

  “你就是马大夫?”蔻儿的瞳仁对不上他的眼。

  “没错,找就是。”马大夫很和蔼地笑说。

  “我的眼已成了定局,别管我,先看封远侯的伤口,何况他刚才抱了我使过劲儿,可能有拉伤。”蔻儿细声说。

  封远侯!蔻儿何时改了口?序廷忙上前问道:“你从前不是这么叫我的。”

  “侯爷,你贵为封远侯,而我只不过是个罪犯,这种差别与区分我还是懂的。”她脸上带著坚持,表情亦掠过悲切。

  序廷心痛的重垂退了一步,胸口震慑,“你当真如此恨我?”

  蔻儿摇摇头,“不恨你,只是心死罢了。”

  心死!多么可怕的字眼!序廷回身面墙,深吸了一门气,“马大夫,我的伤没关系,先医她的眼。”

  马大夫依命走向蔻儿,轻轻扶起她的头,“蔻儿姑娘,让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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