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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执起她的柔荑,夹上毫笔,他在地耳畔细语呢喃著用笔运力的诀窍,两只对比强烈一大一小的手就在这纸上挥毫,洒下满页的山山水水、诗情画意……

  “廷,你最近常开会,而且又较寡言,是不是又要出战了?”蕙质兰心的蔻儿早已看出他近些日子心绪的不稳定。

  “蔻儿……”

  “别想瞒我,我要听实话。”以纤细的食指抵住他的唇,蔻儿不许他心口不一,即使这结果是她所不愿接受的,她亦要他说真话。

  “是的,我隔几日就需再战。”他眼眸突地黯淡了下来,似乎对她隐有愧疚。

  “为何战争就必须不留余地?”她误以为序廷是想将天竺人一网打尽。

  “我……”他能说什么?说她爹已落入靡波手中吗?不,如今过的平稳快乐的她,不能再突蒙打击!“战争之事不是你能懂的,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酷。”

  是的,对靡波就是如此。

  蔻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些我都不管,我只要你平安回来。”

  “放心,我也啥不得你啊!”

  “廷--”挨近他宽广的肩窝,蔻儿认为自己好幸运,能遇上这么位柔情体贴的男人。

  只是莫名地,她感到胸口异常郁闷难当,这不祥之感袭得她好畏惧。

  秋娘偷偷地站在西岸,鬼祟地观望著四周。由於西岸地处葫芦岛中央凹陷地段,岸口水性川流揣急,又极为狭隘隐秘--,若非当地人是无人知晓的,也因如此,在防备上稍嫌怠情,亦仍有疏失。

  这里是秋娘暗地勘察许久才发现的绝妙所在,於是在接获丈夫秦木的飞鸽来信时,她也画了张地图传送回去,指明靡波由此上岸。

  此时正值傍晚,也恰好是接班的空档,秋娘站在这儿等待著靡波。

  果然,他身穿了件唐军服饰,矫捷地从所搭乘的小舟上翻身上岸,并拍了拍身上的水渍,走向秋娘。

  “你做的很好。”他同她点头道。

  “那我何时能回去?”她不是天生的贱骨头,她爱自己的丈夫啊!

  “只要你好好配合,快了。”

  他冷冷一笑,那笑意令秋娘毛骨悚然,虽早巳认命猜想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但她依然希望能再见秦木一面。

  “这两年我已全力配合了,不惜让那一双双肮脏的手摸在我身上,求求你让我

  回去吧!”秋娘抓住他手肘,拚了命也不肯放。

  “但你就是诱骗不了邵序廷,不是吗?”

  靡波用力一推,将她推得远远,仿佛地是瘟疫,会染病的,“以后别在我身上乱摸,也不知有没有得了什么肮脏病。”

  他口出恶言,然听在秋娘耳中却格外痛心,她担心……担心秦木会像靡波一样嫌弃她、侮辱她。

  “就算我有病,也是蒙你所赐。”她目光冷然,语气森森。

  “怎么,气我吗?不是找,你的秦木能干上右军长?不是我,你的家族会晋升为一等级。”他言下之意,仿佛对她施以大恩大德似的。

  “国师……你不会懂得我现在的心情。”她显然是痛心疾首。

  “我知道,你现在脑子里唯一想著的就是能与秦木团聚不是吗?好,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能让邵序廷迷恋上你,或是将玉蔻骗上我的船,让我带走,我就让你回天竺。”他眼中阴险之气漫生,无疑是在构思著最恶毒的计谋。

  “你的目的不就是想击倒邵序廷吗?何不利用玉蔻来击垮他。”

  秋娘虽清楚这招计谋狠毒,但为了能圆自己的梦,秋娘不在乎对别人有多残忍了,长年下来所积压的怨气已令她心性大变!

  想当年她也是美丽、温柔的,只是这些年来她换回了什么?在男人欲望的压榨下,她已渐渐失去青春的气息、绚丽的外表,只徒留下日渐憔悴的身形与容貌。

  “难道你有什么好计策?”

  靡波难得自动靠近地,欲得知她的想法。

  “不错。”她掀起唇角一笑。

  “计划是……”很好,再沉著的人也有心急的时候,秋娘心底冷冷的笑著,想不到她也有摆布靡波思绪的时候。

  “你的承诺--”她提醒他方才所做的保证。

  “没问题。”靡波笑说,但这笑容却使秋娘的脊骨泛起一阵锥心的寒意!

  她企图掩饰起自己的心慌,故作镇定道:“附耳过来………”

  一场阴谋的诞生,也彻底改变了蔻儿的命运!

  为序廷整装好,蔻儿却已满脸交织著泪水,她不想让他走!

  为何地总是感到心里怪怪的,怪得很异常,在她生长的这十六年里从不曾有过这种感觉,这种寒入骨髓、沁至人心的凉意。

  “别这样,你如此伤心,教我如何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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