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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为了求证,她将心手往上探,试图触及他的脸庞,想试试他的温度。

  当她冰凉的柔美抚上他的面孔时,他好不容易压抑的人饿又像点燃了引信般的恣意蔓延开来。

  “住手!”他这回的吼声又大又响,纱纱来不及收回手,却已被他一把接住。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发烧了,既然不想让我碰,我就不碰嘛!快放开我。”

  它的心手在他的大掌间推拉挣扎着。

  “发烧!我什么时候发烧了?”真要命,看不见她的脸,话也说不清楚。

  力桥随即扭转马头,将他驶向一个可挡住烈日的洞垦间,“这里没有阳光,你可以出来了。”

  纱纱这才从里面钻出头,看了看外面的世界,“这里是哪儿?我看不清楚你的脸耶!你病得严重吗?”

  “你为什么非得一直诅兄我生病,你才快活?”她才有病呢!

  “没有吗?我刚才明明看你的脸涨得好红。”虽然视力已能渐渐适应洞垦中的黑暗,但她仍想知道他还好吗?

  “我──”力桥摇摇头,按住太阳穴,表情有股哑巴吃黄连的痛苦。始作俑者是她,现在却变成了无辜者,而被她搞得燥热难安的他却成了病人!

  瞧他眼中寒芒尽射,无疑是生气了。纱纱不敢再多话,只是睁大眼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没发烧,更没生病,现在你懂了吗?”他的瞳仁中是异常黑炽而热烈,表情深沉难测。

  纱纱点点头,“没有就好,那我们现在还要去熊耳山吗?”

  “当然。”这已是他每天必定的行程,一天没看见彩衣,他心里就无法安定。

  “她好幸福。”纱纱竟有点羡慕起自己来了。

  “你才是幸福的,毕竟你有感觉、有灵魂……走吧!别让彩次等久了”怪了,他怎么又把她当成彩衣了。

  为什么他老觉得她一些细微的动作,甚至是挤眉弄眼,都有着彩衣的影子呢?

  在冉府混久了,上至总管、帐房,千至马幢、花匠均无不成了纱纱的最佳挚友因为她待人诚恳,又摸得透所有人的性子,因此在打通人际关系的这条路上,她简就是无往不利!

  毕竟力桥每天都有数不清的生意要谈,她也不能无时刻的缠着他不放,但她需要友,需要绵延不绝的欢笑声来忘却自己的烦闷,和一二不为人知的痛苦。

  你们瞧!她又打着一支黑伞,忙碌在前厅后院之间……这会儿,又来到了马顾,与马懂十天学习喂食,及帮它们洗澡。

  “十天,这些马都是你照顾的吗?你好厉害喔!”

  纱纱最喜欢抚摸它们自颈部展延而下的须毛,光滑如丝,炯炯亮丽,触感好极了,因此她更是佩服小天的本事了。

  “没错,我打从十岁就进了冉府当马仅,八年了,少说也有点儿本事了。”小夭认认自得道,活了十来岁,也只有纱纱把他当偶像看。

  “你也十八了吗?真巧,我也是耶!”

  纱纱天真雀跃的表情,彷若她又发现了个大新闻般。

  “真的?你没骗我吧!可是你看起来好小哟!”彩衣是已经十八岁了,但它的分身纱纱大概也只有十五、六岁吧!

  “可能是我得天独厚,看起来比较不老吧!”

  小天的话,让她又想起力桥时而取笑她“又瘦又小”、“发育不全”的可田全主主口词与模样,原该有的喜悦早被她丢到脑后。

  “纱纱,你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十天提心吊胆的问,深怕得罪了他好不容易所拥有的仰慕者。

  “没啦!以后你不要再说我个子小了,行吗?”她嗽起唇,蹦到马顾外面围栏上生了下来。因为外面搭了个大帐蓬,今天天色又阴暗微雨,因此阳光并不强。

  十天立即跟过去,在她身边席地而坐,“以后我不说就是了,可别再生我的气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它的表情,直到她笑了,他才松了口气。

  “我的脾气好像很差。”看他那正襟危坐、襟若寒蝉的模样,她这才意会到自己是不是人在意那个男人了。她为何要为力桥的一言一语吓坏了她的朋友!

  “这不叫脾气坏,只是性子比较直而已。”小天极尽所能的安抚她,因为纱纱的确是个谈天的朋友。

  “谢谢你,十天,你真的太好了。对了,晚膳后来灶房一趟好吗?小圆、阿棣、福伯都会来耶!”

  纱纱忽然想起晚上的节目,因为也唯有在太阳隐没后,她方可以自由自在的行走,也不用害怕自己大白天撑伞的奇怪行径吓坏了来访的客人,毕竟这是力桥要求它的,不是吗?

  “好啊!有什么好玩的是不是?要不怎么大伙都去呢?”这件事倒勾起了小夭的兴致。

  “福伯今晚要教我做汤包,想请你们去评个分数。”

  “那我们都有口福了。喂!纱纱,你是怎么说动福伯的,他向来不将拿手绝活示人的。”福伯可是冉象的主厨,拿手的家乡小吃手艺可把冉家大大小小的胃口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多少年轻小伙子想向他学得这门技术,但他就是不肯,死也不愿授徒。

  这下可好玩了,纱纱竟然轻而易举的得到这项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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