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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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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上车,不安地扭动一下身子。坐这种好几百万的车,就像坐在金块上头,他开车难道不怕出了事,碰坏了,几百万就这样飞了? 他递了张名片给我。卢永霖,某个大企业集团的……总裁?这是小说内容吗?大白天的,这种人怎么会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或者他的公司快倒了? 也许我该表现出一副诚惶读恐、久仰大名的表情,但我没有,只是斜着眼睛偷偷打量他,因为我怀疑这名片是冥纸造的。 他笑着介绍了自己,向我解释几次与我见面的都是他,只除了那天在小巷弄里,那个叫卢颂霖的是他弟弟,其他不管是戴着眼镜,还是没戴眼镜,一概全是他的本尊没有第二人。也就是说,我被耍了很久。要死了! 他见我那天没认出倒垃圾的他,反倒避开他弟弟,他就晓得我弄错人了。 忘了那天是怎么气呼呼地下车,他又是怎么知道我住哪儿,我回到了家,好像也忘了跟他道谢道别。结果才没几天,隔着一道门,这人又站在我面前了。 “你那天下车,忘了你的包包。”他列着一口白牙,露出绅士般的微笑,从背后拿出一个黑色的皮包,身我邀功。 喔?什么时候掉的?我从小孔仔细看了看。不错,那是亲爱的妈妈斥下重资买给我的,说那牌子叫MINARICCL。啧!什么“哩啦哩去”的,我只听过“香奈儿”这个牌子。 我将门开了个缝,铁练还是拴着,手伸出去将包包很辛苦地捞了进来,就是不肯将门大开。 “谢谢你,卢先生。你不用上班吗”怪地,大老板可以这么闲?果真他的名牌有可能是假造的。 “今天星期六,你忘了?”他讶异的表情有点夸大。 对窝在家里的我来说,每天都是工作天,也可以每天都是星期天,看我的心情而定。 我斜靠在墙边,“哦”了一声回应他。 “本来想尽快送来,但是一直没空,看里头反正也是空空的,什么东西也没有,就想晚一点应该不影响。没关系吧?”他摆出一脸歉意。 我的包包里头的确空空,啥都没有,只是拿来相亲撑门面的,钱包一向塞在外衣或裤口袋。 “没关系,谢谢你。”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盼他快点滚。因为我不想招待他,但也不好意思一直放他站在门口,最好他识趣点,自动告辞。 事实证明他不但不识趣,而且还故意拖延时间。先是隔着门缝盯着我,后来没得到我的邀请,他干脆浏览起我的大门,就是不愿意走人。 好厚的脸皮!我无动于衷地手支撑着墙壁,跟他比起耐心来。 “咳……”最后还是他忍受不了沉默气氛,主动开口:“今天是星期假日,路上全是出游的人潮,塞的厉害,我大老远开车过来,你不请我喝杯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车里应该有摆矿泉水。”我很严肃地看着他。 他有些错愕,还是继续拗下去:“那瓶是好几天前的,早就喝光了。” “你难道没有喝光了就再买一瓶的习惯?”要拗,我也会拗。 不知是被我识破而难堪,还是被我拒绝而尴尬,他讪讪地垮下笑脸,无奈道:“要喝你一杯水,这么困难?” 也许我也觉得过分了点,“呵呵”笑了出来,一手拉开门栓子,敞开门请他进来,他见状,脸上带着喜色,才踏入门一步,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等等!”我伸手挡住再度错愕的他。 “水还没烧吗?”他眨眨眼睛。 “你先在门口等一下。”我半强迫地将他推出门外,火速掩上门。 忽然想起,积了一个礼拜没洗的衣服刚刚才洗完,又懒得一一挂起来晒,干脆就将脱了水的衣服横七竖八地摆着,散乱在小沙发床上吹电风扇! 这要让人见了。岂不糗死? 满满一庆都是湿衣,内衣外衣全都有,小小的七坪房子,客厅兼卧室,一时要也不知收到哪里……我焦急地想,干脆拿杯水出去给他就算了,但是看他为了讨杯水而弄得灰头土脸,连请他坐坐也不成,我反倒不好意思了。 念头一动,我拿起钱包出了门。 “你有事要出去?”他见我拿出钥匙锁门,不安地问。 我收回钥匙道:“房间没整理,恕不招待客人。带你去吃冰,怎样?” “好。”他猛点头,一脸受庞若惊。 啧!难得对人表现一次友善,来客竟然可以高兴成这样?我不禁怀疑,是不是我常给人脸色看? “你叫凌雅雁?上回你告诉我叫秦爱妮。”他轻描淡写地指控我说谎。 我踩着拖鞋,和他并肩走在路上。听他这么说,不免又让我回想起相亲时被他撞见的窘境。 “你也让我分不清你们兄弟,这很公平。”我毫无愧色地扯着,同他并肩走进巷口一家冰店。 “你今年几岁?”等着冰点上桌时,他又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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