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凌尘 > 都是招亲惹的祸 >
四十


  “放弃这样的外表情愿变成一个醉鬼,是因为云儿的原因吗?”小莫兴味盎然地笑问。

  “是的,我对云儿一往情深,夫人请谅解。”他赶忙道。一改先前不合作态度,只望这位美妇别对他下手。

  难不成他以为她想对他怎样?小莫哈哈大笑。

  “你那位云儿比之我如何?”小莫眉眼含悄地靠近他,将错就锗,存心试试他。

  上官君骅退了一步:“难以相比,各有千秋。”眼前美妇越靠越近,今他汗水涔涔而下。

  回话虽然模糊,举止倒是清高。小莫心中嘉许。

  “云儿纯真可爱,娇悄迷人,更胜我一筹对吗?”

  “你怎知?”他不记得说过这么多。

  “只可惜偶尔有点古灵精怪,迷迷糊糊,对吗?”

  “你认得云儿?”上官君骅音调高了起来。

  “真不错,是个痴情种,我没看错人。”小莫顾左右而言他,绕着他转,大胆将他全身看了个饱后,满意地点头。

  “夫人认得云儿?”他又问了一次。想到美妇可能认得云儿,他根本就忘了躲避她估价似的目光。

  “不认得。只认得一位叫做刘蔚云的姑娘,和一个叫上官君骅的呆子。”小莫取笑道。

  “夫人认得在下?”上官君骅惊道。

  “认得,我和蔚云亦是好姊妹。”

  他一愣,急道:“她现在人还好吗?”他一改保持距离的态度,抓紧小莫双臂问。

  无巧不成书,房门竟在此刻被推了开来。

  意识到两人过分亲昵的距离,他们火速分了开来。

  当小莫碰触到来人冒火的眸子,方才玩笑之意一扫而空,心头罩上了层阴霾。

  倪夙潮面上青筋浮现,难以遏住怒气。

  “方才店家告诉我,我的妻子殷勤招待一个男人进房,我不相信。不过,如今亲眼目睹,叫我不得不信。”出了宫就迫不及待想见爱妻,竟碰上这般光景,倪夙潮理智尽失。

  他看到上官君骅身穿他的衣服,与小莫咫尺之遥四目凝望,再看他清秀俊雅的容貌,再难不怀疑她趁自己不在勾搭男人。

  “相公,你误会了。”小莫急忙辩道:“回房我解释给你听。”

  “不必!我早该看出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就跟他去吧!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倪夙潮目皆欲裂,丢下一句绝情的话,用力关上了门走人。

  “相公!等等!”小莫再也没空理会上官君骅,匆匆追了出去。

  倪夙潮冲下楼,奔出客栈,漫无方向四处乱窜。小莫水抽长裙,缚手缚脚,追得筋疲力竭,一路上不知撞了多少人,赔了多少罪,仍然追丢了人。

  一个晚上,小莫像是个飘荡的孤魂,在皇城街道上寻找倪夙潮的踪影。从街上人多找到人少,从人少找到没人;从黄昏找到天黑,从天黑找到黎明,天大亮时才拖着沉重疲累的身体回到客栈。——何时他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她怀着一丝希望,心想也许他早已回来了,就算还没回来,说不走也会突然想听听她的解释回来一趟。

  “夫人,有位公子托本店转交一封信给‘风’字号房的夫人您。”掌柜的见到小莫,递给她一封信。表面虽恭敬,心里想的却是红颜祸水,红杏出墙,竟在客店养小白脸云云。他根本认不出那个小白脸原来便是他臭骂许久的醉鬼。

  小莫拿了情回房。展开一读:夫人:君辟彻夜亟思,本欲向夫人伉俪道别,岂料直至天明亦未见贤伉俪回房,想来是误会不小。君骅惶恐,受夫人饭水之恩,本当泉涌以报,却令得贤伉俪反目,君辟之罪遇,难以言喻。

  原想求夫人代马向云儿说项,惟恐贤伉俪再起勃溪而作罢。贤伉俪天作之合,君骅生平仅见,艳羡不已,虽不能代夫人解释一二,诚愿贤伉俪尽释前嫌,早日和好,方可稍减君骅心中之歉疚。

  如花美眷易来,千金难买真心。夫人所言极是,纵有重重阻碍,云儿尚健在,君骅便不应绝望。此番前去,若不得云儿谅解,永不踏入京城家园一步。

  行笔至此,忽有所感。贤伉俪必曾与君骅有周数面之缘,只怪君骅耳不聪目不明,难以辨识曾于何处相逢,抱憾之至。惟尊夫似不识君骅,亦是一悬案。贤伉俪天上龙凤,君骅竟尔见面不识,倘若日后能与云儿相偕返家,还请至舍下(想夫人既知君骅名,唐晓侍郎府)一叙,为驽钝之君驿解惑。

  上官君聆上官君骅该不会是到江南去找蔚云了吧?这四年来他与蔚云究竟曾发生过多少事?小莫满腹疑问,不得解答,只能迳自胡思乱想。

  想到倪夙潮那个蠢蛋,没认出人家也罢,也不问清楚事情原委,就说出那样可恶的话,然后跑的不见人影,小莫越想越火。她从不知倪夙潮竟也有这样不可理喻的时候。

  气归气,一个下午过去,仍不见倪夙潮人影,小莫开始担心了。

  她无意识地坐在桌前。昨晚累了一整晚没睡,也无心进食,渐渐眼皮越来越重,梦周公去了。

  倪夙潮回到房中,已是接近初更。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