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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荣忽然悲哀得想笑,这句向来由他口中说出来拒绝女人的台词忽而从她口中说出来,难道真是报应到了吗?

  将车停到公司停车场时,一路上酝酿出来的火气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伯荣抓着一路哼唱的永健问:“我就不能当你的男朋友吗?”

  “不不不,”永健摇着手指头,“我是绝对绝对不谈恋爱的,要谈恋爱的话,我建议你找别人比较好。”

  “找别人?”伯荣气急攻心,抓住永健就是一阵热吻,“你要我对别人也这样吗?”

  没有回答,他一怔,低头,不是错觉,永健果真眼角带泪,“不想,我不要你这样,可是我给不了你的,总不能也不让别人给你,业务部的新进马亚青就对你很好,不是吗?”永健真的醉了,神志半过蛄耍“她前几天还跑来问我,问我们是什么关系,嗯,她是个好女人,又健康又活泼,和她在一起你才会开心,我不行的,我是残废,不行啊,嗯……”她睡着了。

  残废?什么意思?阮伯荣蹙起眉头,望着她眼角那晶莹的泪珠,她……

  抱着她上了楼,把她送进她的睡袋,想走又舍不下那张带醉含泪的娇颜,正在欲起还留之际,忽听电铃响起,不是自己的手机,也不是她的办公电话,见她蠕蠕而动,似睡不安稳,不由细听,声音是从她的背包传来,忙拎起包走出工作室,是她的手机,可怎么从不见她用?

  接通了电话,他兀自不放心地压低了声音:“喂?永健睡着了,哪位?”

  “我是她妈妈,你应该是永健近来常挂在嘴边的阮伯荣吧?”电话里传来和婉的声音。

  “是,我是阮伯荣,伯母。今天我们签了个大案子,庆祝时永健多喝了几杯,她醉了,我刚把她送回公司。”

  “不用解释,我不担心,永健这孩子……”她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如果我没猜错,你喜欢我家永健吧?”

  伯荣也叹了口气,终于承认了一直不肯面对的事实:“我很喜欢她,可她却要把我推给别人,伯母,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沉默了一会,那个声音变得有些黯然:“我不是刘太太,叫我文姨吧。”

  电光火石间,阮伯荣明白了,“原来……”

  “是,这样你还喜欢她吗?”文姨的声音又变得刚强了,“如果不行的话就放了她吧,她再受不起一点点的伤害了。”

  “不,这不是她的错,为什么上一代做错的事要她受苦?”阮伯荣不由自主地扬高了声音,就因为她是私生女,她就没有了幸福的权利了吗?

  “听永健说,你的家境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对不对?”文女士欣慰地说下去,“这样永健才会和你那么亲近,你是真的喜欢她,我听得出来,那我就帮你一把,因为我知道永健也喜欢你,不然她不会一会儿阮伯荣这个,一会儿阮伯荣那个,说得我都认识你了。”

  “真的?”阮伯荣信心大增,“伯母,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永健需要当头棒喝。”文女士细细道来,阮伯荣听得眉开眼笑。

  这时候房里睡着的永健忽然觉得一阵冷意袭来,浑身一阵颤抖,下意识地将身子蜷紧了些,她万万想不到一通漏接的电话会导致妈妈和外人狼狈为奸设计她的后果。

  第二天一早醒来,她跑到洗手间洗了个澡——这是夸父的德政,专为创意室那些日夜颠倒、怪僻百出的人准备的。

  梳洗完回到自己的小室,吓,又把钥匙忘了,“何头,何头,备份钥匙。”永健边灌咖啡边叫。

  何头的秘书小马出来了,“永健,又把钥匙忘在里面了?”

  “对,何头呢?”

  “何头今天出外景,来吧,她把你的备份钥匙留在我这儿了。”

  小马刚帮她打开门,就听见前辈冷小蝶从洗手间叫出来:“浴室里的钥匙谁的?”

  “我的。”永健条件反射地答。

  “咦?那这把呢?”小马指着工作室内角落的计算机台问。

  冷小蝶也已经把钥匙送过来了,“唷,永健,你都准备两把钥匙了,还会进不了门?”

  “哦,对,永健的迷糊可是全公司有名的。”小马笑着走了,打算去传播永健轶事又一章。

  冷小蝶也去继续她的沐浴大事了,可永健浑然不觉,愣愣地走进去,拿起计算机台上的钥匙看了看。

  这把挂着米奇形小铃铛的钥匙是她放在阮伯荣那儿的备用钥匙,有时叫他替她拿个资料、发个传真什么的。他怎么忘在这儿了?虽这么想,潜意识里却知道以阮伯荣稳重的个性不可能会有这种事发生,可……

  她不去理会心中不好的预感,匆匆套上鞋子,冲到楼下去找阮伯荣。

  刘永健连电梯也不等了,从楼梯冲下去,一进业务室门,就见阮伯荣正和马亚青笑着谈论什么,两人之间最多只相隔五厘米。

  她呆住了,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下来是干吗的了,只晓得愣愣地看着他们。

  阮伯荣看永健如预期的一般下来了,心下暗叹伯母真是摸透了永健的个性,可见到永健那一脸迷路的小孩般的迷惘表情,他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忽然又觉得自己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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