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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夏侯沉烟在听。

  听得一阵巨大的震荡与心酸。

  她知道慕容沧海一直以来在爱着自己暗恋着自己的,可是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迷恋得如此的深,如此的痛苦,她更没想到会因为慕容沧海的爱而对白依玲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夏侯沉烟知道,白依玲的这个伤口,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愈合了。

  因为她也是个女人,她了解得到白依玲内心的感受,内心的痛苦。

  因为她自己也是个多情的痴情的人。

  夏侯沉烟知道,这个世界上最能伤人于无形之中,最能令人痛苦不堪的,就是"情"。

  看着倒在地上的慕容沧海,夏侯沉烟眼中露出内疚之色,心中感到很不是滋味。

  "所以,你就在得不到你丈夫的心的情况之下,下毒毁掉了他。"

  一旁冷眼的破禅突然出声了,语出惊人。

  夏侯沉烟大惊。

  "阿禅,你说什么?"夏侯沉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我的意思是说,由于慕容二少夫人得不到她丈夫的爱,所以,由爱生恨,伤心愤怒之下就给他下了毒。既然你得不到他,也就不容许有别人得到他,我说得对吗?慕容二少夫人。"

  破禅眼光如电,脸上的表情却是很冷静,口气也很平淡地对着白依玲慢慢地道。

  "不错,你说得对。"

  白依玲连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地道。

  白依玲承认是自己给慕容沧海下了毒时的表情很平静,一点都没有内疚之色,就好像她只不过是给慕容沧海喝了一碗参汤一样地自然而平静。

  只不过,她的眼神却为何一直是那么地悲伤与无奈呢?

  "不但沧海的毒是我亲手下的,曾令平和江通也是我派人去追杀你们的。"

  白依玲的语气仍是很平淡,好像所说的都是一些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可是,她的表情却又是说不出的诡异与奇特。

  就如同一只老狐狸看到了一只又肥又嫩的小母鸡正向着自己的窝走来一样。

  "依玲,你疯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夏侯沉烟又吃惊又愤怒地对着白依玲大叫着道。

  她实在是想不出平时一向温柔娴淑、尊老爱幼的白依玲居然会做出了这么荒唐、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不但派人来追杀自己,而且还亲手毒死了自己的丈夫?

  难道就是因为沧海爱的是自己而不是爱她吗?

  夏侯沉烟感到了一阵巨大的恐惧,她已经是隐隐地感觉到了一点什么。

  "我知道了,我明白了。"

  这时,破禅也叹了口气,表情十分寂寞而悲伤地道,仿佛,他也觉察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事情将无法避免地要发生了。

  "你知道什么,明白什么?"

  白依玲的脸色诡异得可怕地似笑非笑地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破禅,冷冷淡淡地道。

  "就是因为你得不到你丈夫的爱,得不到他的心。于是你就将这所有的一切都认为是沉烟的存在而造成的,所以你就千方百计地想除去沉烟,好让你丈夫死了这条心。

  而你就希望乘机能够挽回他的心,而'鬼母双童子'也是你派来刺杀我的,你想让沉烟也尝试到失去自己心爱的人的滋味,你想以牙还牙,对不对?

  此刻,破禅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似愤怒、似悲伤、似感叹又似无奈地对着白依玲慢慢地道。

  "那我又为什么要对沧海下毒呢?"

  白依玲很平静地听着破禅的推测,并不出声为自己辩护,眼中反而是露出了一丝赞许之色,但表情却仍是古怪而奇诡得让人感到一丝莫名的寒意。

  "因为后来你又发现你就算是这么做也是没有用的,就算沉烟真的死在了你的暗算之下,你也挽不回你丈夫的心。既然你这一辈子都得不到了你丈夫的心,你干脆就狠下心肠去毁了他,让别人也得不到他,对不对?"破禅脸上出现了一丝寂寞之意,苦笑了一下叹道。

  "依玲,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再怎么说,沧海也是你的丈夫啊,你毁了他之后,你又怎么办呢?"夏侯沉烟听得心惊胆寒地嘶叫着道。

  她怎么也看不出白依玲居然会为了得不到沧海的爱而亲自下手毒死了他。难道沧海一死,她就可以得到了他吗?

  "你以为,沧海死了之后,我还会独自个活在这个世上吗?"白依玲不屑地看了夏侯沉烟一眼,露出了尖锐的讥刺之色,淡淡地道。  '

  说完,白依玲蹲了下去,将慕容沧海那已渐冰冷的尸体紧抱在怀中,在他的额上深深地一吻,然后才慢慢地抬起头来,又是对着破禅与夏侯沉烟露出了那个古怪而奇诡的表情。

  破禅与夏侯沉烟在白依玲那奇异的眼光的注视之下,显得极为不自在,又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寒意,总觉得白依玲的表情很可怕。

  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的可怕,而是一种无形的、深入骨髓的可怕。

  忽然,白依玲笑了。

  她是对着破禅与夏侯沉烟笑了。

  "有一种事情我想你们还没有想到。其实我给沧海下的并不是毒药,而是用一种特制的'迷魂药',再加上一点珍贵的药末而制成的一种无味五色的药粉,吃了下去之后整个人只会变得浑身无力脆弱不堪,就算是三岁小孩拿着一根棍子打他一下,他都受不了。何况是你的一拳,但是我敢保证,就算是华佗再世,也绝对查不出沧海生前被人下过药的。因为那种药粉根本就不是毒药,不会在人的体内留下任何痕迹,你们明白了吗?"

  白依玲用一种很优雅、很温柔的声音慢慢地、一字一顿地对着破禅与夏侯沉烟微笑着道。

  笑容很温柔,声音很优雅。

  但此刻这温柔的笑容及优雅的声音对破禅与夏侯沉烟来说却是有如恶魔的狞笑与孤魂的悲泣般令人恐怖到了极点。

  破禅与夏侯沉烟越听越心惊,越听越胆寒越来越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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