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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红嫁衣穿在浣凝纤瘦的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面无表情的扯下红巾,盯著轿帘看。

  她没有回头。

  她想,那些人一定认为她这个红颜祸水嫁得越远越好,省得深宫内苑又发生什么不幸的事。

  盯著手上的紫纱巾,那是卫妃不分昼夜绣的。

  珍珠金宝太俗气,卫妃想送个较别具意义的东西。知道她额娘柔妃手巧,于是她绣了一方帕子给浣凝留念。

  哈,想骗她的眼泪吗?想都别想!

  出了东华门,她就与紫禁城断绝关系了。

  她以身上流有康熙的血为耻,她憎恨那种怎么洗也洗不掉的感觉。

  人人都说他是个明君,事实上不是那样的,他埋葬了多少女人的青春岁月,当红颜老去,他就弃之如敝屣,身为天子,他认为这是理所当然,不必有所愧疚!

  轻轻的握著紫纱巾,东华门已离她好遥远。

  脑海中的过去一幕换过一幕,浣凝的心平静无波。

  护卫在轿外对她说:“格格,待会儿即将到达驿站,今晚我们在驿站歇息。”

  “嗯。”浣凝低声应道。

  上了妆的脸孔有些疲累,她的手伸出窗子,轻轻的松开,紫纱巾随风飘远。

  卫妃追她追出东华门,拦下花轿,只为了把这条紫纱巾给她。

  她倒是学起她额娘唯一值得炫耀的手艺。

  当卫妃问她有什么愿望时,她没有说话。

  她大可给她重重一击,浇熄她的好意,可是她没有。

  她的愿望是还她额娘!

  卫妃办得到,还得起吗?

  轿子忽然停顿,浣凝回过神来,稍微掀开帘子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一群看来纪律严明的军士来到轿前停下。

  “皇上赐婚,我王为赶良时,不希望格格因路途遥远而延迟,因此派我等护送,在近日内赶抵西宁拜堂。”

  是番王派来的人!

  浣凝绞著手,眉头一蹙。

  他这是派人来跟她下马威吗?

  他最好别奢望她入境随俗,外客来访时硬逼她作陪侍寝,否则她宁可一死。

  反正她苟且偷生了十年,心已麻木,毫无喜怒哀乐,早不知活著有什么意义。

  闭上了眼,浣凝懒得再多想。

  她抱著胸口,感受到她惜如生命的手绢似乎微微发热。

  是额娘正哭泣著送她吗?她是否来到她身边了?

  不,她永远离不开那口井。

  恍惚的睡去,她不敢睡得太沉,尤其是只身一人时,

  她怕见著七孔流血的额娘,那会使她心如刀割。

  第二章

  放下手上的密函,机谆任由尧潞那双八爪鱼似的手在他身上游移。

  “王,你已经一个上午不理人家了。”

  尧潞嘟著丰厚的唇。机谆近来对她的态度极为冷淡,其实她也有自知之明,若不是因为她擅长歌舞,用心招待俄罗靳使者,机谆早将她踢入冷宫。

  “尧潞,格格即将抵达。”他忽然拉下她的手。

  机谆等著看尧潞的表情,她竟如此胆大包天,敢暗中以他的名义派杀手前去打算杀了浣凝。

  尧潞的脸骤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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