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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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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非要一生气就离家出走吗?”她正窝在沙发里看一部冗长拖沓的烂电视剧,也怒气冲冲地回敬他一句。 “有人离家出走后两个小时内就回来吗?” “我也没生气啊,天气太热,我胃口不好而已。” 他无奈地撇撇嘴,冷气定在二十二度,她还穿着长袖长裙,何热之有?“抱歉,我还不知道你这么怕热,看来真应该住到俄罗斯去。” “刚才你去哪里了?”林静盯着电视屏幕,可是一点也不知道演了些什么,“跟我相看两相厌,去缓解审美疲劳了?” “你本来就不美,何谈审美疲劳?” 她将怀中抱枕扔将过去,“你——”这世上,惟有他能用几句话让她在瞬间发狂。 “我去订下个月F1中国站的票。”他轻松接住胖胖的抱枕,顺势坐下。 “啊,你真是太伟大了,”看出他在让步,她惊喜交集地抱住雷拓,激动地亲了一口他的脸,“打个电话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反正本来也没什么事,排位赛和决赛的票我都一起订了。”他淡淡的,其实出门时并没有想到这件事,只是,在无目的兜转了一圈后,看到道路边悬挂着F1的巨幅海报。 他突然就想到了她。 或者,看到什么,都会让他想到她。 “换件衣服,我们出去看电影。” 年轻侍者声音有些磕磕绊绊的,还夹杂着一些颤音,“很荣幸为二位服务,小姐——您想要点什么?” 就是那个无理取闹非要结两次账的女人!侍者惊恐万分地望着,上次害他被领班狠狠训了一顿,为什么自己这么命运悲惨,总是碰上难缠的客人? 雷拓很快点好,林静却一直没有决定下来,向侍者笑了笑,“你推荐一下好吧。” “迷迭香烤小羊排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摇摇头,“羊肉太膻了。” “今天的鹅肝也很新鲜。” “对,红酒烩鹅肝是这里的招牌之一。”雷拓放下菜谱建议。 她又摇头,“我对吃鹅肝有一点心理障碍。” 心理障碍?这女客人真是太难伺候了。 侍者额头出现黑线,几乎挂不住训练有素的职业笑容,最后她还是点了最平常的葡国鸡,幸好选餐后甜点时没费什么周折,马上指定了樱桃提拉米苏。 他浅啜了一口餐前开胃酒,“这么挑食,连鹅肝也看不上?” “我知道它是美味佳肴,但我真的有心理障碍嘛!”她将折成郁金香形的餐巾摊开放在膝上,“据说鹅肝的制作过程很不人道,要先选择一批上等肥鹅,每天都灌它们喝很多酒,鹅中了酒精毒,肝会一天比一天不健康地长大,变成原来体积6到10倍的脂肪肝,这时候杀鹅取肝,鹅肝的价值远远超过鹅的本身。” “你知道得还挺多的。” “那当然。”她眉飞色舞地道,“这只是我众多优点之一罢了。” 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是从张小娴还是亦舒那里看来的?”他可没忘了那一箱言情小说。 “我也读过名著!”她眨眨眼,摆出最深沉严肃的表情,“要我跟你探讨陀思妥耶夫斯基在《马卡拉佐夫兄弟》里的宗教思想内涵吗?” “别忘了我学哲学,谈到陀氏,你未必会占上风。” “好啦,不要搞得像毕业答辩会嘛。我给你讲一个关于鹅肝的爱情故事,很感人的。”她有些神往地讲述着,“天天负责喂鹅喝酒的是农夫的小女儿,她有像夕阳金黄的头发,湖水碧绿的眼睛,美得像一幅画,鹅对她一件倾心。虽然知道自己喝下第一口毒酒后,肝会一天一天发大,他会一天比一天承受更多的痛苦,然而,为了爱情,他还是含笑喝下毒酒。他每天盼望情人的出现,在她温暖的怀里,喝她亲手所赐的酒。他的肝渐渐变大,痛苦也变得更加剧烈,然而,当农夫的小女儿出现,他仍然是最勇敢去喝酒的鹅。 “当他的肝开始硬化,体积达到农夫的要求,情人捧着酒壶出现,鹅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喝姑娘亲手喂下的酒,明天,他们就要把他的肝拿出来。鹅含笑喝下最后一壶酒,拍着翅膀在湖上为情人跳出最后一舞,湖水也为他悲伤,情人舍不得他,掩面流泪。翌日,鹅被杀,新鲜的鹅肝被送到一流餐厅里,吃下鹅肝的人,突然明白了爱情,爱情,是含笑饮毒酒。” 雷拓放下手中的刀叉,“那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她垂落墨睫,爱情是喜悦、是悲伤、是幸福、是痛苦,是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是妙不可言、痛不欲生,是好像连生命也不再只属于自己。 “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有猪肉卷才是永恒的。”她俏皮地引用加菲猫的经典台词,浅浅一弯唇角,“你知道吗,每次我来这家餐厅吃饭都会看到你和女朋友在一起,没想倒今天居然是和我一起。” 是吗?他微微思索,没有什么印象。 “嗯,跟我讲讲你最喜欢哪个女朋友啊,我一直很好奇呢!” 一副天真无邪的口气,说到底,其实自己就是很想知道雷拓对她们的看法如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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