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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阿?

  “你若认定我是在性骚扰你,那么我就是。完全以受害者的主观认知是从。”

  什么?

  他不为自己辩驳吗?她只是气到头上了,冲口鬼扯,他却严肃缜密得反而让她不知所措。

  “那,如果……”小手惶惶地以匙穷搅剩没几滴荼的瓷杯,力图镇定。“如果你不是在骚扰我,你的那些行为,又该怎么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来调戏自己过去的小小仰慕者?

  见不得她日子过得太祥和,就来帮忙制造忧患意识?

  纯粹只是因为看她不顺眼?

  还是他在企图挽回什么?

  他终于明白自己十年前遗弃了多宝贵的一颗少女心?

  或者他觉得现在才是他俩最适合交往的年纪?

  所以他打算重新追求她?

  否则他何必这么积极地死缠烂打?

  还是……

  “因为我要结婚了。”

  轰地一记,晓淑的脑袋被炸烂一大半,喷泄一地粉红浪漫的廉价脑浆。

  “你要结婚了?”

  他始终一派孤绝,冷然掏烟。“我家人趁我这次返台的机会赶紧安排的。”

  他要结婚了,可是新娘不是她?

  脑袋当机。

  重新开启作业系统,请等候几秒钟……

  “你要结婚就结婚,请问那关我什么事?”她铁面无私地淡然表述——其实是她已经吓到颜面神经麻痹。

  “我不是很爽他们的鸡婆。”

  “噢,那真遗憾。请节一辰顺变了。”告辞。

  一只大腿却横越桌底,重重架在她的椅面上,刚好挡住她起身离去的方向。

  差劲!她正想回身大骂,哪知他正闲闲低头点他的烟,看也没看她一眼。

  “你可以往另一边逃没错。”他苍茫仰眺绿荫间的碧丽晴空,徐缓呼出一抹流云,有效而精准地怔住她掉转的逃逸动作。“我也不会无聊到拿自己的另一只脚丫去堵你。那看起来很拙,你知道吗?”

  他悠哉嗯哼的阴险德行,抽凉了她的背脊。

  她太清楚他的这副架式。这才是真正的他,十年前曾让她迷得昏天暗地的痞子面目。她现在才惶惶痛悔自己小时候的脑袋构造多简陋,这种货色也拿来当白马王子崇拜。

  “你不想堵我堵得太拙,那你想怎样?”

  他才懒得有问必答,径自在浓烟后眯眼吞吐,以犀利双眸剥着她层层衣物,嚣张饱览。

  干嘛这样瞪她?!有够色!她想狠狠一跺、扬长而去,又怕他会做出当场掀桌逮人的英雄行径。她想快快入座,免得自己仿佛赤条条地站在他面前,难堪至极,却又拉不下脸……

  “小、小姐,你刚才要的冰品MENU。”服务生冒着生命危险,上前伺候。

  “呃,不了。我呃……”

  “给小姐一客巧克力冰沙,加上多一点的鲜奶油,洒上榛果。不要粉状,要颗粒状的榛果。去吧。”

  他轻轻巧巧地就打发掉呆呆拿着MENU询问晓淑的服务生,她也呆呆地怔伫原地望向他。他还记得她喜欢吃的方式?

  “坐下。”

  她倏地清醒,恢复冷淡。“我跟你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淡淡垂眸,勾起一边嘴角的同时,鼻息呼出阵阵烟雾,泄漏他的轻噱。

  “小猪,女孩子家耍耍脾气是很可爱,但是要选对时机。否则,会被人看做是你在挑逗我。”

  “是喔。”她呸,他以为她是被唬大的吗?她现在从头到脚一身黑,包得密不透风,有什么好挑逗?

  “你知道吗?男人与女人做爱最激烈的时候,往往是在大吵一架之后。所以,你现在最好别惹我,因为我会很想扒了你。”

  小人儿轰地着火,楞到讲不出话。

  “我年纪不小了,混也混够了。虽然自己在海外有点小事业,家里还是会希望我回台湾来处理婚事。”他深瞅自己架在桌面上的指间烟蕊,魔法师一般地低吟。“有些事情我可以自己作主,有些事就应当听从家人的安排。”

  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个小女生如此向他忠言。

  “生长在什么样的环境,就得受什么样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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