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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她们伸手,一双健臂早已抱起昏厥在地的湿冷小身子,奔往床塌。

  “快把热毛巾来,拿药油给我。”

  浑厚而有力的轻喃给了惊惶失措的一屋子人行动方向,大伙立刻叫人端水,翻箱倒柜,七手八脚地忙成一团。

  “真是的,怎么会这样?”白莲焦急有条不紊地在抽斗里授寻着罐罐小药瓶。

  “我们……,刚才都还聊得好好儿的。”无事可做的福心笨拙地杵在床边喃喃自责。

  床榻上的穆兰青白着冷汗涔涔的小脸,嘴唇发紫,气息薄弱,昏迷中仍不住隐隐颤斜。

  “穆兰。”朱雀坐在她床边,俯身柔声安慰,轻抚她汗湿的前额,无限爱怜。

  穆兰……醇浓的低沉呼唤非但唤不回她的意识,反使她坠入恶梦的更深处。

  穆兰……就是这呼唤,让她不断地在梦魔中打转,不断地在梦境最恐惧之处特她唤回原点,重复永不休止的折磨。

  “穆兰。”

  “朱雀哥,你看是不是这瓶药油?”

  未雀甚至连头都不曾撇向白莲,始终凝睇着床上虚弱浅喘的小人儿,朝后伸手取过药瓶,端详后便将之亲手敷抹在穆兰的额角及鼻前。

  “天啊,穆兰到底是怎么了?”福心从没见她发那么多冷汗过,连鬓发都湿了。

  朱雀彷佛这屋里只有他和穆兰两人,完全听不见旁人的话,温柔扶起穆兰的后颈,按向她脑后穴道。

  她浑身一颤,喘息声转而如重,胸口开始起伏,努力吸取存活的气息。

  “穆兰。”白莲及福心在朱雀魁梧的肩背后方叫。“醒了醒了,她醒过来了。”

  “大阿哥,热毛巾--”巴英急忙奔来,喊都还没喊完。

  就被朱雀头也不回地抽走东西,专心照料他的宝贝去也。

  “太阿哥--”穆兰退缩地被迫枕在他臂弯里,这又是梦境的哪一段?

  “你方才昏倒了。”

  “我……昏倒?”

  朱雀不再响应,径自专注地轻拭她一脸的冷汗。

  “穆兰,你还好吗?”一票人焦急地在朱雀背后又跳又叫,巫欲看到完全被朱雀挡住的穆兰。

  “我……。”她正想引颈探,却发现她的视线全然被阻断,给他精壮的庞大身躯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

  之前被困在狭小更衣间与屏风后的恐记忆顿时笼罩她,令她陷入极度紧张中。

  “大阿哥,你……挡住我了。我想和……”

  “你躲我。”

  她差点被朱雀这句呢喃断尽气息。又是这句话,她又陷入相同的处境,她甚至连未雀后面会接什么话都可一字不漏地复诵……“这已经是第几次让我发现你在躲我了?”

  听到这话,她再度泛起了冷汗与战栗。她不要再重夏这可怕的梦境了,她不要再掉入更骇人的肢体侵犯里,她必须扭转一再轮回的对话!

  “我……没有在躲你,我是在……等你,等你接我去大书房。”

  “是吗?”他咧开俊美逼人的满意笑容。“真是任性的小东西,连叫你到书房去都还要我亲自来请。”

  “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跟小女孩拟地死缠着大阿哥,都不觉得丢脸吗?”巴英没好气地环胸哼道。“也不看看场合。客人都还在屋里,你就肆无忌惮地大发嗲功,不知情的人还当大阿哥是你丈夫咧。”

  转出来了,她正慢慢转出一再重复的情境!很好,就这么继续下去!

  “除非大阿哥陪我,否则我哪也不去。”

  “你害不害躁啊。”讲这种话,巴英鸡皮疙瘩都快掉满地。

  “我不管,我就是要跟大阿哥在一起。”对,就是这样,必须有别于先前的对话,才能跳脱困境。

  一只巨掌赫然抬起她错愕的小脸,妖异地勾起嘴角。

  “我要的就是这一句。”

  什么?哪……哪一句?

  她还不及反应,朱雀就起身站离床边,打开了她被阻隔许久的视野。

  “白莲!福心。”她激切而渴望地坐在床上伸长手臂,如同久别逢甘霖,急迫地想重回和朋友在一起尚安全感。

  但迎接穆兰的不是她们的美怀,而是疏离。

  “白莲?”怎么了?为何用这么错愕的神色看她,连福心也一脸呆相地退离床边?

  “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们该回去了。”白莲勉强一笑,手肘暗暗轻拐福心。

  “呃,对。你今天身子不舒服,我们也不好久留,那就……后天诗社里见了。”

  穆兰傻眼,她们为何要这样落荒而逃!好象她刚才做了什么很奇怪的事,令人难以接受。

  “看吧,人果然都给你吓跑了。”巴英不爽地大步离去。

  “你还好意恩成天跟我们叨念大阿哥不对劲,我看真正不对劲的人是你。”

  “我……。”她哪里不对劲了!“巴英?”

  “人己经走了。”朱雀醇厚的磁性低嗓如诗如吟,悠悠震荡在静谧的世界里。

  “为什么会这祥?他们是怎么了?”为何她才跳离了诡异的幻觉轮回,就掉人莫名其妙的现实处境?

  “感情太好的兄妹,难免引人遐思。”

  “什么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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