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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的男人啊?吓死人了。

  可是他的身躯实在令人咋舌。结实的肌肉布满全身骨架,就像野豹一般,每个动作都牵动起不同的肌肉,辐射出充满爆发力的劲道与美感。

  但他的每一寸肌肤都散布着或大或小的伤痕,有的只剩浅浅的疤痕,但依稀可看出当年负伤时的骇人景况,尤其是他仍包裹着布条的右肩,由隐隐浮现的血迹来看,想必是最近才遭到的严重伤害。

  他是猎人吗?

  当他衣衫整齐地拎着囊袋进洞穴时,吓得璎珞立刻收住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正襟危坐地跪坐在一旁。

  他打开囊袋浇水熄灭残烧的灰烬,随手将囊袋准确地抛入璎珞两手中。“快喝,喝够了就上路。”

  “不……我不喝!我不要喝酒!”她记得很清楚,昨晚被灌下这囊袋中的烈酒后有多痛苦。

  “我也没那么多酒给你喝。”他冷冷地看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向外头牵马。

  “他在说什么啊?”璎珞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待她闻闻囊袋口之际,才发觉原来里面装的是水。

  他怎么知道她口很渴,一直想喝水?

  “你摸够了没?”男子不悦地高声一喝。

  她立刻慌慌张张地抹干唇边的水珠,赶紧奔出洞外。

  “我喝够了,谢谢。”她柔顺地把囊袋递还给他。“谢谢你昨天救了我。我叫璎珞,你呢?我该如何称呼你?”

  “上马。”他完全不看她一眼,只顾着拴好囊袋口。

  “啊?”他叫“上马”,怎么有人取这么怪的名字。

  “我叫你快点上马!”他斜眼朝她一瞪,就能让娇小的璎珞完全感受到他的怒气。

  “喔,好……”她尴尬地笑着,不敢看他不耐烦的脸色。“唉?不对,你要带我到哪里去?”他虽然救她一命,可是素昧平生,他们没必要一路同行吧?

  他抿着嘴调开视线,自顾自地翻身上马,弃璎珞的慌乱于不顾。

  “等一下,你要去哪里?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吗?”她急切地抓着他的衣角,深怕被他丢弃在这片野林里。

  既不愿与他同行,又不肯让他离去,她还真麻烦!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高高地坐在马上,面无表情却额冒青筋地斜睨可怜兮兮的璎珞。

  “对不起,请你不要生气。”这位大胡子恩人的脾气似乎不太好,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惹他动怒。“或许你有你的行程,我不该耽误你,可是我……”

  不等她罗嗦完毕,男子大手一捞将她卷上马背,侧坐在他身前。

  “啊!你……要干嘛?虽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是……哇!”她被突然高高扬起前蹄嘶鸣的骏马吓到,整个人向后倒入男子怀中。

  “不想摔死就自个儿抓牢。”男子发号施令完,身下骏马立刻卷起尘土大步狂奔,吓得璎珞花容失色。

  “你要带我到哪儿去?”她又急又怕地喊着,两手死命地环抱住他厚实的身躯。

  “塔密尔。”他实在懒得再和她罗嗦半句,抿着双唇专注地策马驰骋。

  她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不是问男子知不知道满清将军赫兰泰是什么样的人,就是问塔密尔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男子直视前方,一语不发。

  “我们骑了一个上午的马,不休息吗?”看看烈日当空,璎珞有点睁不开眼。

  骑马赶路并不是件轻松的事,尤其男子又如此快速的方式行进,连坐在他怀里的璎珞都有点体力不济。

  “我可不可以再喝点水?”她自男子伟岸的怀中抬起头请求道,等了半晌没得到回应,只见他一直严肃地盯着远方,仿佛他的眼中只有目的地塔密尔,视她如无物。

  璎珞沮丧地垂下头,这位救命恩人好像一点也不友善,她一直努力地想打破两人疏离的沉默,拼命找话和他谈,但效果显然颇差。

  愈近末时,烈日愈强。男子的大胡子下巴与胸膛之间形成了最佳遮阳屏障,刚好容下她娇小的身躯躲在其中。

  “这位大叔,你知道吗?其实我是要去塔密尔当新娘。我要嫁的,正是我方才一直向你打听的赫兰泰将军。”

  唉,他不说话也罢,她可以自言自语,努力平缓内心的不安与疑虑。

  “到底我要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一直为这个未知的答案烦扰、恐惧,却又不能流露出来,被别人发现。可是这位大胡子恩人既非她的族人,也非赫兰泰的手下,她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一吐心中焦虑。

  男子始终没有反应,仿佛什么也没听进去。

  她在马匹的快速行进中抬起头,凝视着她头顶上的那张大胡子脸。

  “大叔,你为什么要留这么浓密的胡子?你知道吗?若不是这一丛胡子的阻碍,其实你是个满好看的……”

  “闭嘴!”他愤然一喝,吓得怀中柔软的娇躯立即僵硬。

  “对不起。”她睁大眼,低下头来颤抖地掩住小口。

  内心的挫败一阵阵地侵袭着她、刺伤着她。为什么这里的人都不像故乡族人那般亲切?为什么她友好的态度不是换来像费英东那样的欺瞒,就是得到这男子般粗暴的回应?

  为什么外面的世界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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