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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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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华,我们非得在今天行动吗?我感觉你的状况怪怪的。” “我哪天不怪?”堂堂七尺男儿成天一副女人样。 “这任务不急著必须在今晚了结吧?我看还是改天再行动,今儿个我们就去觉华那里吃吃聊聊,放松一下——” 雍华赫然绷紧的拳头暗暗作响,脸色却平稳如常。“你若这么想去五哥那儿,可以不必跟我行动。” “不行,我一定得跟,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她倨傲一仰,继而又大伤脑筋。“可是啊,你最好还是找时间和你五哥好好谈。我看他满有诚意的,人家正想藉此和你恢复兄弟情谊,你今晚的缺席,一定令他很失望。” “他要谈的和你想的不一样。” 她还来不及追问,雍华就已切入正题。 “这次行窃的对象不寻常,而且‘四府’和我早有过节,今晚我们等于是深入敌穴。” 宝儿听不太懂,主子在送她来此之前提及的“四灵”就已听得迷迷糊糊,现在雍华在行动前又道出了个“四府”,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两帮相互看不顺眼的牌搭子? “我曾多次在执行‘四灵’的命令中,与‘四府’的人马正面冲突,因此他们早已约略知道我就是多罗郡王府的雍华,却因为苦无证据,无法逮捕我。” 嗯,她懂了。雍华是“四灵”那桌的属下,奉命跑去偷看“四府”这桌的牌,好几次都被他们发现,当然会起正面冲突。 “那你这回潜到人家府里偷东西,还真不是普通的危险。”等于到别人的牌桌上公然偷牌嘛。 “没错,所以万一失手,我就不可能再回来。” “为什么?”打算改而投靠“四府”那桌吗? “他们绝对会严刑逼问我‘四灵’的内幕,为了守密,我必须自尽。” 宝儿嘴巴张得老大,一脸惨白。 “反正一旦失手,回来也会被‘四灵’宰,不如轰轰烈烈地死在敌阵上,比较痛快。” “你……不怕吗?”居然还能一边绾著长发,一边悠哉地说这种话。 “如果发生这种状况,你立刻跟黑影们一同撤退。他们会护送你回‘四灵’那里,宣告任务失败,结束你的受训。” 宝儿怔怔呆坐桌前,无法反应。雍华就这样交代自己的后事?说得简直像在跟厨子点菜似的,他怎么把自己的生命看得这么随便? “真是真是,怎么突然就决定行动?还把我抓来这里做幌子。”同时间,英绘贝勒一边抱怨地一边被请入观戏楼里听戏。 五哥觉华尽地主之谊地负责招待,并令下人筹备丰富晚宴。 “你是怎么著,又和雍华杠上了?”脸色这么臭。 “是他根本不拿我当兄弟看。”觉华自认已十分尽力。 “会吗?我看他对你满好的,五个兄弟里面,他只会跟你开玩笑。” “他哪时跟我开过玩笑?”想来觉华就一肚子火。“每回好声好气同他打招呼,都被他尖牙利嘴地咬回来。若不是我耐性好,早跟他撕破脸了!” “他才不会跟你撕破脸。”英绘随手拈了一枝桃花把玩。“他清楚得很自己在这个家是什么身分。 虽然你们是兄弟,可你是血统纯正的少爷,他是满汉混血的杂种。这鸿沟,不是手足之情消弭得了的。” “我又没跟他介意过这事!” “你阿玛却天天提醒他,提醒了二十年。”桃花在他指上转呀转。 “胡说,我阿玛为人拘谨却宽厚,哪会这样损他!” “喔。”英绘不予置评。看到院落远方一行准备行动的人影,不觉眼睛一亮。“嗳,快看那个小个子,美女喔。” “还轮得到你说。”觉华没好气地踱向观戏楼。 “我是不是看错了,她眼珠怎么不大对劲?”英绘遮著额前用力眯眼。 “她是个罗刹混血。” “蓝眼珠、白皮肤,混得还真恰到好处。”英绘频频回首地笑道。“雍华怎会带个小丫头同行?是他新来的侍妾吗?” “是他的搭档,‘四灵’派来跟他学习的新手!”觉华严厉声明。 “啊?”英绘傻眼。“怎么跟我之前在‘四灵’府里看到的人不一样?他们临时换人受训啦?” 盗取四法王经的任务果然如雍华所料,难上加难。 已经探好形势的两府,缩小了搜查范围与潜入的难度,刻意被保藏的经卷,不仅藏经木匣上并未刻印书名,同样无名的木匣还多达二三十个,混淆视听。 尽管雍华尽快由纸张质材辨识真伪,依旧耗费大半工夫。抵达第四府盗取最后一卷时,已近丑时末。阴阳交接的时分,极不利于行事,尤其这又是雍华心中最感疙瘩的一府—— 敬谨亲王府。 在当值侍卫无所察觉的状况下,雍华已带著宝儿盘踞书斋前浓密的高树上,伺机而动。 “雍华,我觉得这府邸不太一样。” “嘘!”是不一样,书斋附近的守卫松得有些反常。敬谨亲王府收藏的骨董字画、玉石碑帖,多为极品,怎会如此疏于防范? 这是个再明显不过的陷阱。 时辰已进入寅时正,几近黎明。三卷经书已经到手,如果今日没偷齐四卷,天亮后经书遭窃的消息一传开,敬谨亲王府必会更加严防戒备,盗书之事将功亏一篑。 “雍华,我们还是别——” “走!”豁出去了。 雍华俐落翻身,几个腾跃,无声无息窜入书斋里。宝儿紧紧跟著,奔跃时四肢并用的态势像只豹子,穿越高窗而入的模样像只猴子,但灵活至极,流畅无比。 只剩最后一卷经书,达成任务只差一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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