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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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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那儿!”女人们热切地为他指路,欣喜地目送他森寒的背影。 书本向来是他的心头肉,一点损伤都是大忌。不管弄湿书柜到底是谁,始作俑者绝对脱不了罪! 雍华冷然跨入阴暗套间时,榻角里头的小黑影缩了一下。 “还躲什么呢?”他温柔得令宝儿脊背发凉。 “不是我起的头。” “每回乱局你都这么说,换个藉口吧。” 套间外传来侍婢们傲慢的笑闹声,以及邀英绘到苑外石亭赏花的娇声软语,宝儿就知道她完了。她们故意把客人支开,正是方便雍华在里头尽情扁人。 “站过来些,把手伸出来。” 轻柔的低喃,让宝儿一颤。她最怕的细藤鞭正优雅地拾在他身侧,等待出击。 “宝儿?” “你……你不能再打我手心了!我上回被你打的,到今天都还没消肿,再打下去,我手都要废了。” “别担心,我知道怎么打,只会痛,不会废。伸出来。” 她急得快掉泪。她以前从没被打过,从不知道自己很怕痛。来雍华这儿却三天两头地被揍,揍得她都不太敢接近他了。 “为什么……一定要打我?今天的争执又不是我的错……” “嗯?你忘了我之前教的规矩了?” 不准辩解。她知道,可是冤枉的板子已经挨得她快受不了了。 “我过去也是这样被打大的,如果你要受训,就得经历这一关。” “乱讲,你只是想把我逼回主子那儿去。” “没错。伸手,否则就快点滚,跟你主子撒娇抱怨去。反正他很疼你,不是吗?” “我才不会这么容易就逃回去!” “伸手,别让我再说一次。” 她小脸全挤成一团。英勇放话是一回事,挨打又是一回事,她渐渐明白铁骨汉子根本不像书上写的那么好当。 “闭紧嘴巴,别让客人听到你鸡猫子鬼叫。” 她从阴暗角落缓缓走出来,颤巍巍地伸出红肿的两片小手心。 “老规矩,掉一滴泪,多五板。缩一次手,多十板。” 不怕!不能哭、不能叫、不能缩!他就是故意要她在这待不下去,放弃学习与搭档工作,她不能输,拚死也要缠到底。 第一鞭狠猛抽上去时,宝儿差点放弃之前宣言,痛得闷声呜咽,眼睛开得死紧。紧接著一鞭又一鞭,凶狠的力道几乎将她打得跪下去。 “手抬高。” 他的轻喃中不见任何怜惜,连续的剧烈击打声中突然爆出断响,让宝儿死里逃生地喘了口气。但他只是悠然丢开断鞭,由筒子里又抽出新的一支,继续重惩。 “站好,我没叫你跪下。” 可是……她好痛,痛得快站不住了。 “哭了吗?”他以藤条勾起她下巴。 “没有!”她瞠眼怒喝。 布慢间隐隐透人的光线照上她的脸,令他微怔。 “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没有!” “下次知道在我这儿该遵守规矩了吗?” “知道了!” “很好。”他丢开鞭子,旋身而去,留她一人待在森幽套间里。 宝儿缩坐在小榻上,一边哭,一边使劲吹著小手。掌心像起火似地烧痛得紧,灼烈感怎么吹也吹不熄。他的确知道怎么打人,柔嫩手心经过那么激烈的鞭苔,不见丝毫伤痕,却肿得像大红鳗头,握都握不起来。 雍华讨厌她。为了某种她怎么想地想不透的理由,他就是讨厌她。 奇怪的眼泪一直掉下来,掉在烧肿的掌上,一点感觉也没有。手好痛,痛得眼泪都不听话了。 还是不要当他的搭档算了,就照他上次说的那样,学当他的女人就好。可以像那些侍婢舞娘一样地穿漂亮衣棠,和他说说笑笑,在床幔里头莫名其妙地吱吱叫,何必硬要当个令他厌烦的烂搭档? 任她再怎么努力,他一句夸奖也没有,反而愈来愈不正眼看她…… 雍华再度掀帘而入的刺眼光线吓了她一跳,连忙举臂抹掉水珠,悍然咆哮。 “我可是一滴泪也没掉,连声痛都没喊!” “是吗?”他闲散抓过她小手时,痛得她叽哇乱叫。 一阵冰凉清爽的感觉浸上她双掌,顿时截断她狼狈的挣扎。这是什么?光线不足的小套间里,她只隐约看见雍华割著某种肥厚的绿叶,里头跑出的清芬凝露凉凉的,敷在手上好舒服。 “手不要乱动,就这样搁著。” “这个好凉。”还香香的。 “我以前就是用这个敷手掌,一个时辰以后再洗掉。”他由刚搬来的小箱里拿出个小玉瓶,倒了些粉轻抚上她脸颊。 她不知道他在干嘛,可是她喜欢雍华这样温柔地碰她。 “你小时候真的也像我这样被打过?” “被打总比被杀好。” 她听不懂。“为什么打我?如果有我能接受的理由,我绝对甘心承受,如果不合理,我岂不是白挨了?” “不管合理不合理,你都必须服从。” “为什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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