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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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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挥我的异能。”她拍拍手上饼屑,神秘兮兮地倾身低语。“这几天你不在,所以我一直没机会向人说这个秘密。我又梦到你以前陷入的那个诡异梦境。” “嗯。”他不在,她竟连个谈话的对象也没有。 “这次的梦和以前不太一样,因为我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在看那个梦境,完全过不去。而且梦中被魑魅魍魉追杀纠缠的那个人不 像满人。” 她在北京老家里,是否常和姊妹们如此长谈? “他没有剃发耶,轮廓好深,就像西洋传教士那样,说的话也很奇怪,我完全听不懂。但我很确定他是在喊救命。”和海东青在梦里骁勇善战的猛劲相比,那家伙几乎只会哇哇叫。 她在退缩,慢慢地疏离任何有关这个家的事情,也不愿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例如,如何改善家人间的关系吧。那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呢? “为什么我没有办法接近那个梦?只能远远看人家痛苦却无法伸出援手,这感觉很不舒服。” “玲珑。” “所以我想去寺里走走,看能否问到一些解决之道,顺便替你家的亡灵超度。”她俏皮地笑一下。“这就是有阴阳眼的好处,可 以看到‘人家’有些什么需要。你家一定出了不少武将,很多亡灵都是一副魂断沙场的模样。” “不是我家,是我们家。” 她努力若无其事地耸耸肩。“也对,就照你的说法吧,我没意见。” “你不是向来有很多意见?” “既然已经嫁为人妇,就该多学着如何顺服,总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吧。” 海东青脸上大疤隐然抽动。“你在跟我计较刚才的事吗?” “怎么会?”呆板的笑容逐渐消沉。 “刚才我冲口说出一些话,措辞不是很恰当,但我没有拿你当外人看的意思。只是你有你的建议,我有我处理家务的惯用方式,我没办法在一瞬间改变我二十几年来的习惯,你要给我时间去适应。” “你处理得很好,真的。我没什么持家的经验,建议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别太介意。” “谢谢你如此顺服。”他恼怒地咬紧牙关。“现在可以回到我们该谈论的事吗?” “可以啊。”她垂头低喃。“可是我整理东西弄得好累,只想好好休息,而且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你直接把结果告诉我就可以,不用讨论了。” “你不是要我尊重你的意见吗?” “现在没什么意见了,一切照你的意思去做吧。”她再度打叠起精神。“啊,以后要忙的事情可多了,我的计划多得几乎填满所 有时间。家里的事全权交给你就行,我相信你会打理得很好。” “玲珑。” “喔,还有一件事。”她爬上床榻后急忙转身,淘气地挤出个笑容。“很抱歉我刚才在大厅上公然顶撞你,我下次会改进的。这 次是真的会改进,绝不食言了。” 他的视线不曾自她脸上移去,纵使床幔已经隔绝了她的踪影。 他想冲上去掀起床幔,狠狠地摇醒她,大声咆哮他要的不是这样无条件顺服的好妻子。那他要的到底是什么?他已经成功地驯服 这个傲慢的任性丫头,为何他一点喜悦、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他方才一直想吼回她原来的脾气,叫她别再作戏。她那双红肿的眼,却让他的话始终卡在喉间。 “妈呀,冷死人了!”锦绣穿得像只大熊似的,仍不住环胸发抖。“这大雪天的,干嘛要跑出来行猎?” “天气已经算是好了,没大风没下雪,难得的出游好机会。”玲珑骑在马上乐得像被放出笼的小鸟。 海东青受其他王府的贵胄们之邀,诸府人马相约一同出外行猎。通常这种场合女眷们不会参与,海东青却出人意料地带着她同 行。 “我看他八成是为了讨你欢心。”锦绣不耐烦地擦着鼻水。 自从那次晚膳纠纷后,玲珑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偶尔去寺里走走,用膳时间沉默而低调地和家人碰头。像只被关入小小笼子里的金丝雀,毫无生气。 “看!锦绣,有人在河上拉橇,居然还可以在河上骑马!他们不怕冰面破掉吗?”她从一出门就一直兴奋地叽哇乱叫,什么事都新鲜得不得了。 “那点玩意儿算什么。河水一旦冻结起来,千军万马奔驰其上,那才壮观。” “费扬古?”玲珑不解地瞪向朝她骑过来的小叔。“你怎么没和海东青在一起,你们男人们不是要谈什么西征的最后大计吗?” 冬日行猎,也不过是个幌子。 “谈?”费扬古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讪笑。“我有那个资格限他们谈吗?” 玲珑顺着他下巴扬起的方向看去,一群看似将领架式的人们全驾马聚于一处,慑人的气魄将他们与外边的人隔为两个不同的世界。 那是一个严厉、尊贵、高高在上、统御大局的权力圈子,海东青严然是这团权威漩涡的重心,威武而冷冽不可亲近。 “我若跑过去加入他们的阵容,就会像小狗闯入狮子群一样滑稽。” 玲珑不确定他话中是否带有嘲讽。“如果你想加入他们,那就去啊。” “是喔,恐怕我还来不及走近,就被咱们海东青大将军一脚踹出去。” “他才不会那么情绪化。” “是啊,不会,他只会毫不留情地让我当场下不了台,自己难堪地退开。” “别把他讲得像只冷血动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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