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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没听过他这样吟咏她的名字,美得太不真实。但是她很难受,不要了。

  不要什么?又模模糊糊的,搞不清楚。

  迪琪。

  不要再这样叫她了,让她快要失去讨厌这个人的立场。她不喜欢这个人,不想再有那种针锋相对,不想再各自武装地防备彼此,不想再莫名其妙地敌视,不想再……

  她只想跟他和好,并不想对战。虽然她无法接受他的傲慢无礼,但也无法抹灭掉他的英雄行径。

  这说出去一定会被人笑,她只能心里暗暗藏着。他一点也称不上俊美,太粗犷蛮横了,不符时尚的精致美学。他整个人的线条太刚硬,精壮得有棱有角,却很适合穿西装,有某种文明的野性,散放强烈的魅力。

  他的唇好厚,肤色好深,衬得他的深邃大眼炯炯有神,锐利得令她不安。

  她觉得他……很美,虽然大家不尽然会这么认为,她还是觉得他很美。阳刚的、原始的、充满爆发力的、自信且自负的那种美。

  他连拥抱她的感觉都好野,可是那其中隐藏的呵护与独占欲,又令她深感迷惑。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不明白。她只知道,她很喜欢听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轻轻呼唤,唤得她意乱情迷。

  迪琪。

  晕眩的浪潮,冲得她心神团团转。一下被抛得好高好高,几乎飘上云端,一下又重重陷入枕褥深处,沉重得喘不过气,浓郁得无法呼吸。

  这是他的气息。

  她好像曾清醒过两次,两次茫然瞥视到的窗户,都透着像清晨又像傍晚的薄光。这两次之间究竟经历了多少天,或者只是一瞬间?

  啊,好痛……

  她难受地捂着头,终于明白宿醉的可怕。但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又仿佛进入另一场梦。

  迷糊之际,她愣愣发现,自己居然裸睡,一丝不挂地遥遥呆望鹅黄色的天花板。而且,睡姿很糟,被子不知被踢到哪里去……

  懒懒翻个身,打算再赖床一会儿,但是某种强烈的视线感,触动到她昏蒙蒙的意识。

  谁在看她?

  猝地,她双眼大瞠,眨巴半晌才聚集了焦点,看到床畔的小圆桌旁,魏君士跷着一只长腿而坐,优闲却疏离地,一面喝着咖啡一面审析她,双眸深幽却十分晶锐。

  他背着窗外阳光,床上的她则面向阳光,照得她双眼星花。他衣冠楚楚,只是没有西装外套与领带的拘束,而她,身上什么也没有,豪迈裸裎地在满室灿烂中睡给他看……

  “啊!”

  她吓到魂飞魄散,慌乱地在床上抓取任何能遮掩的东西。但是,没有!

  这张舒适宽敞的大床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她。

  她几乎是整个人摔下床褥的另一侧,伏在地毯上急颤急喘,打死都不敢面对床褥那一侧的目光,巴不得挖开地板往下钻。

  这是怎么回事?

  她这下才真正清醒、彻底清醒。她一直以为她的疼痛是来自宿醉的头,不,那是来自她最私密的深处,到现在都还存留着陌生的感觉——

  他在她之中沉重的冲刺。

  完了!

  她捂着口鼻,连抽息的胆子都没了。小小的脑袋瓜里一片混乱,除了乱,还是乱。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依稀仿佛……有过争吵,有过下车住宿,以及……乱七八糟。

  此时此刻,她的身体比大脑还管用,马上就点醒她如火如荼的记忆。想起他曾如何狂野地吞噬拧在他掌中的豪乳,想起他曾如何粗壮地强行进入,想起她痛到又哭又叫,想起他焦躁的拥吻安抚,想起他如何迂回曲折地重新带她奔上高峰,为那份痛楚之外的奇异快感颤抖。不顾颜面地,在他眼前摆弄出前所未有的丑态。

  垂眸偷瞥一眼自己,简直惨不忍睹,雪嫩的肌肤上吻痕处处。无止无休的纵欲,让她身上满足他奔放过后的痕迹,气息浓郁。

  天哪……

  她惨无血色,不敢再想下去,但意识却愈发活跃,一个个记忆鲜明涌现,争先恐后地挤爆她的脑门。他们不是只有这样,他们似乎在这房内还用过餐、喝过酒,只不过彼此都没穿衣服。他坐在床褥上,她正跨骑在他身上,渴望他恶劣的逗弄与喂食,任他勒索了她的一切淫荡,随他抚弄、随他捻揉、随他吮扯、随他探索。整个床上到处都是食物,而她正是真正的主餐,被他彻彻底底地享用。

  恐怖的是,她好像……还痛声娇啼,销魂得很。

  拜托,干脆让她死了算了。

  “你还要在这里窝多久?”

  一双乌亮皮鞋定在她眼前,吓得她在地上环胸退坐,急急缩往角落。

  “现在害羞也未免太迟了吧。”他受不了的冷噱,被叩门声打断。

  趁他离开之际,她赶紧到处搜寻可以遮蔽自己的掩护。但被子早被丢在远处一角,隐约可见里头裹着的杯盘狼藉,根本不堪使用。衣服呢?怎么一件也没有?匆匆窜入浴室,浴巾浴袍全溺在凌乱的浴缸里,惨不忍睹。

  这其间又发生了什么事,她拒绝回想,快快擦洗自己。但……

  难道这里连一样能蔽体的东西也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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