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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他罩我的时候比较多啦。”桑图心无城府地哈哈笑。“他从以前就比我细心,还会不动声色地替我掩饰闪失,我就没他那么厉害了。我若脚下一滑,铁定‘哇’的一声一屁股跌他个四脚朝天,他若脚下一滑,八成会腾空一蹬就潇洒俐落地飘回地面继续沉默地走他的路,没事儿似的。”

  “他最近可不这么了。”福晋舒懒地笑倚软垫中。“为了宁宁的事,他愈来愈没法子无动于衷。”

  “因为她拚命在人背后说他的不是?”

  “宁宁啊,天天都忙着替他讲情,把他说得跟饱受委屈的落难英雄似的,好象是我对不起武灵阿了。”

  “她竟敢挑拨离间?”简直皮痒!

  “宁宁可都在说他好话、挺身辩护喔。”

  “您相信她的话吗?”

  “我当然不信。”福晋笑得艳光灿灿,看得桑图眼花撩乱。“我那天可是亲耳听到武灵阿对她破口大骂,也是亲眼看到他怎么把那么娇柔的女娃儿一把推出门外,我甚至还亲手把宁宁由地上拉起来。所以呢,不管宁宁再怎么解释说那是场误会,我都不会信的。”

  不信就不信,干嘛笑得那么开心?“您这样对武灵阿来说,很冤喔。”

  “反正有人会替他申冤。”

  桑图脑袋一顿,觉得福晋的怡然自得很有问题,却又见不着任何花招的踪影。

  “近来武灵阿在朝堂上表现如何?”

  “老样子,内敛到几乎快消失掉了。”可偏偏他的存在感又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本该是天生将才的料,却硬把自己化为一团影子。”

  “怎么说?”

  “他一直都在私下钻研各朝各代治河之工,甚至实地测度观察过,算是这方面的专家。可自他大哥跟皇上探讨浚河口之事后,武灵阿再也不在人前提任何有关治河的事。”

  “他也犯不着避讳抢大哥风头到这种地步呀。”硕福晋无奈深叹。

  “不过皇上心里很清楚武灵阿的底子,知道他是真正懂得治河的人才,只是还在等待提拔他的时机。”

  “是吗?”

  “由内阁侍读那儿得来的消息还错得了吗?武灵阿那篇增卑培厚、束水攻沙的文章,至今仍在皇上案前时时检阅,这就代表他对武灵阿的论点极有兴趣。”

  “只希望武灵阿别再顾虑他大哥。”也该好好去发展他自己的长才。

  “您也真是辛苦啊。”桑图感慨。

  “你才辛苦,得定期偷偷向我打这些小报告。”

  “这也没什么。只是,看您这样既想关心武灵阿,又不能做得太明显,实在太折腾了。”

  福晋垂眸浅笑。“总不能做得好象我在衬托他母亲的不尽责吧。”

  “其实武灵阿心里很感动于您对他的关照,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他该置生母的立场于何地?

  “太重感情的人,就是这点伤脑筋。”

  “太重感情?”桑图怪叫。“我还以为您会认为他没有感情咧。”

  “本来我是这么想过,最近不了。”

  “怎么突然改观?”

  “因为……”她慢条斯理地端起盖碗茶。“最近有人戳破了他那张冷淡的假象,我才有机会瞥见他的疏离底下究竟是什么模样。”

  “谁?是不是老爱跟他作对的礼部尚书?还是跟咱们死党的大胖?”

  福晋只管惬意品茗,并不告诉他那人现在正在武灵阿房外。

  你来做什么?

  齐娃以为,她到武灵阿院落拜访,当头击来的一定是这句咆哮,可是没有。她都已经挤鼻子缩眼睛、抽紧双肩严阵以待了老半天,不见任何动静,才怯怯地偷偷抬眼。

  他还是很魁梧,很巨大,看起来也和平日一样冷漠,眼珠子像半透的琉璃球,流转着魅惑的神采。但是……又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你是特地来我跟前发呆的吗?”

  “不是不是!”羞死人了,她到底望着他发痴多久?看起来一定蠢毙了。“我是有事、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

  说话不要那么冷淡嘛。他都不知道,她要储存多少勇气才敢这样主动站到他门前。

  “那个,关于我们前几天那场很不愉快的争执……”

  募地,她被一只巨掌悍然抬起她一直低垂的小脸,对往高高在上的那张俊容。

  “那场争执怎样?”

  “呃……”原来他是要她看着他回话。可是,这样她反而更难想起准备了半天的说辞。“我想了很久……”

  “想什么?”

  “想你说的……我们先放下各自的什么衣件,还有筷子跟……”噢,她到底在说什么,已经预想好的东西怎么到这时突然变得一团混乱?“就是,反正,用我的话来说就是呃,我……带你去我家一趟好不好?”

  “去敬谨亲王府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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