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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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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你要是踹脏了我的衣服,你就给我负责付干洗费!” “什幺狗屁兄弟。”他摔上车门大步踱来,随便一掌击上她脑门,就震得她连连踉跄,差点一屁股跌到地上。“你要是敢在我妈面前讲一句这种话,我们就可以准备在你坟前上香了。” “我又干嘛了”她冤嚷,哎哎抚着一片红肿的前额。 “我哥几岁?”他没好气地叉腰杵在小人儿跟前,魁伟地狠狠睥睨。 “叁十二。”好痛…… “他叁十二,我叁十二,你想我们会是什幺样的兄弟?” “双胞胎?”呃,不妙,有人变脸了。“一个年头生,一个年尾生?” “错。是一个外面生,一个里面生。” 乐乐怪叫。“安阳是安爸爸在外面生的?!” “不错嘛。”以撒冷哼挑眉。“你也知道我这名字背后的圣经故事?” 她当然知道。这段圣经故事她不但从小听到大,现在长大了还反过来教小朋友,怎会不知道。 可是以撒的名字怎会是取这个意思? 信心之父亚伯拉罕,很伟大,可惜是个七老八十都生不出后代的伟人。 人家做大老婆的自认贤慧,就帮老爷娶个小的。小老婆肚皮了得,一下子就为老爷蹦出了个儿子,母以子贵,大老婆只能屈辱地天天含泪绞手帕。后来上帝让大老婆也生了个儿子,家里因此出乱子。 小老婆生大儿子,大老婆生小儿子,到底哪个才算配得一切家业的儿子? 关键就在上帝要亚伯拉罕献上“独子”的那一刻。 他献上的是小儿子──取名以撒的小儿子。从此,家族性的乱局成了世界性的乱局:大儿子的后代就是阿拉伯民族,小儿子以撒的后代就是以色列民族,一直打到二十一世纪,九一一轰烂了美国世贸大楼,彼此照样恨得你死我活。 “谁给你取这种名字的?”乐乐浑身发凉。 “废话,当然是我妈。” “好狠。”这等于静静地不出任何招数,就重重踩烂安阳的尊严── 你不过是外面女人生的,唯有我的儿子以撒,才是配得家业的正统继承人。 “难怪安阳打死都不想和安家扯上关系。” “你在嘀嘀咕咕什幺鬼?”以撒没好气地按下电梯楼层,傲睨小人儿。 “你上次办的预展酒会不是有找他帮忙吗?”她霍然发现可疑线索。“而且他还去法国念艺术行政硕士,我看他好象还是满看重安家的拍卖事业嘛。” “他就是爱耍酷,我还能怎样?”他吊儿郎当地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连哼一声都不屑。“他平常就爱摆一副安家死活与他无关的跩样,背地里却密切观察,处处探听。可是安家有事求他出面的时候,他就拿乔,八人大轿也抬不动他,就是不出来担当大任,喜欢神秘兮兮地做暗中幕僚。” “哇,好象童话故事里面善良的小精灵喔。”她从小就好希望碰见善良的小精灵,当她昏死在作业簿上流口水时,好心地悄悄替她把所有功课做光光。 “问题是他一直躲在背后做影子,谁来出面担当大任?”想来他就火大。 “你去担啊,反正你也很爱作秀。” “我干嘛要去拣他这个便宜?”男人的天下,就该靠自己的本事去打。“他想卖我人情,还得看我要不要收!” “真不愧是亲兄弟,脑浆的浓度还都一样稀薄哩。”呵。 “你再给我讲一句试试看。” “呜呜呜!”粉颊被两只大手狠狠捏扯成一张大饼脸,痛得她泪花乱转。 “我哥如果要安家事业的龙头宝座,我很乐意拱手让给他。他如果不要,我也甘愿接下。但是我最恨这种似要非要、暧昧不明的态度,害我也得跟着一起打混仗。” 这又不关她的事,干嘛这样对付她? 看她小嘴被拉成扁扁一条线的欲哭无泪状,他心情大好。 “嘿,你觉不觉得我哥对安家的态度很像男人面对旧情人的情况?” 他才不甩她的愤恨呜咽,双掌改而在她脸蛋上一挤压,小脸立刻嘟成一团,红唇撅得半天高,可爱得爆笑。 “你想想看,他明明心里一直惦记着安家的安危,却又故作冷淡,像极了古典文艺大烂片里的柔情铁汉。要他正面坦白嘛,他不敢,却又爱在背地里深情款款,超恶烂的。” 她恨然伸高双手,也去捏扯他那张歹毒的笑脸。他可享受得很,大大方方地任柔嫩小手为他做脸部按摩。 这只死猪头,脸皮怎幺这幺厚?! “你们这是在干什幺?” 相互残杀中的两人各分出一只眼睛瞟向电梯门外的错愕大美女,等瞟到她身后遥遥站着的一大票人,就换成他俩错愕。 “安阳!”乐乐一马当先,奔到大人胸前击鼓鸣冤。“你弟好过分!他把你讲得好烂,而且还欺负我!” 凡是看到刚刚那幕“欺负”的在场人士,都很难将它与膻腥的情色调戏联想在一起。 众人不禁怀疑,号称MIT︵麻省理工学院︶的鬼才以撒,该不会是MIT︵台湾制︶幼儿园毕业的鬼才吧? “你怎幺这幺早到?”以撒问得可闲的了。 “我一离开会议室听到你的留言,就直接搭捷运过来。”安阳沉吟,阴气浓郁,无言地凌厉质疑着他和乐乐为什幺会这幺晚到。 “喔?”以撒微笑,有几丝挑衅。“是听到我说妈晚上会到台北才赶来,还是听到我说我会连乐乐也一起召集,才这幺火速赶来?”以免乐乐和他有独处的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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