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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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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见到你有类似的表情,好象是……”他皱眉眯眼一阵子。“你从法国留学回来向你妈请安的时候吧。” 那段记忆,他早就刻意模糊掉,只有此刻啜饮的纯威士忌最清晰。 “没想到让你再次栽倒的,还是女人。”杜律师的冷笑有几分醉意的凄凉。“我呢,再难打的官司都打得成,却打不过自己的老婆。” “她还待在娘家吗?”安阳淡道,垂望着手中晃荡的酒波。 “她说除非我真的想通、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否则她绝不回来。”愈想他愈呕。“妈的!我不偷不抢不赌不嫖,每逢假日还卖命陪她和女儿逛百货,上山下海一并奉陪,她还有什幺好抱怨的?” “精英分子的悲哀啊。”花衫男子吟笑。“永远只用自己的那一套来看所有事情,完全没考虑到别人的感受。” “我就是靠这一套打出自己的江山!”有什幺不对? “可是你这一套也跟人打不出什幺交情。”哎。 杜律师气毙,却无力反驳自己人际贫乏的实情,只得猛灌烈酒。 “你瞧不起安阳的老婆,可是她在这点就比你强得多。”花衫男子的浅唱引起安阳高度关注,却故作淡漠。“她真是会带气氛,我从没见过哪个新娘子会在自己的婚礼上讲那幺多话。可是如果不是她那种奇特的哈拉魅力,场面才没那幺热络。” 毕竟这婚礼仓卒到不少人都还深陷错愕中。 “她跟安阳维持不了多久的!”杜律师狠然叩下空杯,酒气冲天。“个性根本差了个十万八千里!”聒噪得要命。 “这倒是。”光头帅哥笑着投他一票。 “错了,就因为这样,所以她正是安阳最欠缺的人。”他灵魂里遗失的那部分。 “你得了吧。”光头大笑。“你干脆作首诗赞美那女的就是安阳的肋骨好了!”被上帝拿走的部分终于回到他生命中来。 “随便你们,跟你们说再多也没用。”花衫男子不爽地灌他的马丁尼,秀逸十足。 但安阳想知道,他想再多了解乐乐! 安阳这下恍然发现,自己在职场中最擅长于混乱局势里迅速界定问题的能力,在处理他和乐乐的事情上,完全派不上用场── 他想再多问一些关于乐乐的疑惑,却说不清楚自己要问的究竟是什幺。 “好好珍惜。”也不知花衫男子是有心或无意,完全无视安阳尴尬的困惑,只顾陶醉地自言自语。“这年头凭感觉找对象的人快绝种了,全是一狗票用脑袋谈恋爱的高级白痴。管他什幺家世、学历、个性、八字、动产不动产、婚前协议书,想得愈多,那个婚多半就结得愈烂。”自作聪明的下场。 “过来人的建议,果然很有说服力。”光头嘿嘿嘿。 “她是我弟的女朋友。” 安阳突然逸出的淡语,轰醒已经神智涣散的这帮醉鬼。 “以撒的女朋友?”杜律师恶道。奇怪,安家明明是艺术世家,怎幺对女人的品味却有志一同地差到极点? “怪不得我那天看以撒脸绿绿的。”花衫男子大悟。“可是新娘好象完全不在意嘛!”有够强,当着前任男友的面,大大方方琵琶别抱给他看。 “不是。”安阳懊恼拧揉鼻梁,整顿思绪。“我确定以撒对她有意思,可是她却没这个自觉。” “好家伙,敢抢兄弟看上的女人!”光头敬酒,干了! 花衫男子倒没那幺幸灾乐祸,冷眼审度。 “你跟以撒一直以来就够紧绷的,现在呢?” “他完全不跟我接头,偏偏他又负责拍卖会的联系工作。”让安阳这个筹画的主事者几乎被架空,不知道下面确实的执行状况如何。 “去跟你爸告状啊,看这个儿子被他宠成什幺德行!” “老杜,我看你需要喝罐解酒剂了。”光头拍拍他的肩膀。 “啊哈。”花衫男子邪笑。“以撒不跟你联络,难不成去跟你老婆联络?” “答对了。” 众人鬼叫,吆喝欢呼。 “好久没看到这种八点档狗血淋头大烂戏,请大家务必准时收看!” “收视勇冠全台!”干杯! 花衫男子托着俊脸,没力一叹。“安阳你以后不管办任何活动,请把这两只踢出邀请名单,我不太想被人认为我跟他们是一挂的。” 他无语,只专注地弓身凝睇吧台前的巨大壁画,陷入色彩缤纷的层次中。 “你到底在担心什幺?”花衫男子拧眉。 “我没有把握。” “WHAT?”他有没有听错? 他凝神许久,视而不见地梦呓。“我除了先以婚约抢到人之外,完全没有胜算。” 另外尚在发酒疯的两人,由于早被周围寂寞的旷男怨女觊觎许久,纷纷上前假作点酒,顺道搭讪,一时场面热络,没空搭理晾在一旁的那两只在哈拉什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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