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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桂大娘轻声一笑,语气漠然,“巫公子,要见花魁唯有晚上她公开露面你方可以见到她,否则不管你说什么都无法见到花魁,巫公子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应该不会像个无赖来找麻烦吧,徐少爷,请你带巫公子离开,要见花魁,晚上请早!”

  “桂大娘,对不起,我们马上离开!”徐东星对桂大娘道歉,拖着巫恪豪离开。

  “东星,我不走,我要见她,现在就要见她,没见到她我不走!”巫恪豪当然不肯走。

  “桂大娘不是说了,晚上才能见到花魁,人家现在不见你,你真要拆了兰桂阁吗?恪豪你并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怎么今天反常了,走吧,你要见花魁我晚上再陪你来,走啊,走!”徐东星硬将巫恪豪拉出了兰桂阁。

  徐东星拖着巫恪豪来到附近的酒楼,叫来了酒菜想缓和巫恪豪的心情,巫恪豪却直接拿起了酒壶就豪饮,喝完一壶还不够,连连叫小二再送酒来,不停的往自己嘴里灌酒。

  徐东星看不下去,连忙阻止:“恪豪,别喝了,别喝了!”

  巫恪豪挥开徐东星的手,“别管我,让我喝,不要管我!”继续仰头喝酒。

  “好,你就喝吧,若醉倒了,今晚也不必去兰桂阁见花魁了!”徐东星出声警告。

  这话让巫恪豪捉着酒壶的手停在空中后颓然的重重放下,脸色难看极了。

  徐东星很好奇询问:“恪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巫恪豪烦躁的揉揉额角,看了徐东星一眼回答:“兰桂阁的花魁可能是恨儿!”

  徐东星讶然,“这怎么可能?恨儿不是只属于你吗?而且她也未挂牌见客,怎会是她呢?”

  “东星,我和恨儿之间还有段很复离的关系。”巫恪豪将自己和常诗雨的恩怨情仇说给徐东星听。

  “原来如此,想不到你和常诗雨竟有如此让人意想不到的关系,但听你说完后,我只有一句话,恪豪,你错了!”徐东星正色告诉巫恪豪。

  巫恪豪不太高兴地瞪着徐东星,“我错了?我哪里错了?”

  徐东星说出他的理由,“恪豪,常诗雨欺骗你,你生气是很正常,但是不能将全部过错都推到她头上,她一个弱女子突然遭到家毁人亡、未婚夫又退婚,还被谣传是行为不检而要离乡背井,怎么可能会没有恨,所以她遇到你、知道你的身分后想报复是理所当然的事,换成任何人都是一样。常诗雨虽然对你展开报复行动,但是恪豪你扪心自问,她真正有伤害到你吗?反倒是爱上了你,在未明白真相之前,爱上仇人,她心中有多痛苦,恪豪你有帮她想过吗?真相是残酷的,她知道后甚至被吓得生病了,最后她想通不再怪你,愿意放弃仇恨好好爱你,将你当成她唯一的依靠!可是你明白真相后只会责怪她的欺骗,对她生气言明要离开她,还用冷漠无情的态度待她,你有想过常诗雨她经历的痛苦比你多上千百倍,你不但无法体谅她,还在得到她后再叫她回兰桂阁尝尽被冷落的苦楚,这无异是在她的悲痛上再砍一刀!或许她已经筋疲力竭无法再面对这许许多多的事了,也虚弱得不想再去承受你的冷漠,所以她选择了随波逐流,让自己沉沦在苦海里,当一个人的心被彻底打碎,人生再也没有任何希望时,不管做什事、面对什么人,她都麻木没感觉了,那做花魁又如何?恪豪,你已经不要她了,你又有什么理由去责怪常诗雨呢?”

  巫恪蒙大掌紧紧握着酒壶,徐东星的话像重重的木槌敲在他心上,也像闪电击中了他的脑袋,震撼了他整个人,让他终于能去除掉自己的偏执和小心眼,看清整个事实,而看得越清楚明白,他就越感到无地自容,东星没说错,他完全没设身处地为诗雨想过,除了一味指责她之外,他甚至没有安慰过她,她是失去了一切,而他不过只是自尊小小受了伤而已,他却得理不饶人的对诗雨冷酷,用话去伤害她!

  如今她被伤透了心,豁出一切的放任自己糜烂,是他害诗雨变成如此,他还有资格生气责怪她吗?混蛋,他真是天底下最可恶的混蛋了。

  巫恪豪悲痛交集,大手一使力,酒壶应声而破,碎片插入他掌中。

  “恪豪,你受伤了,快把手掌张开,我为你把碎片挑出来!”徐东星紧张的为巫恪豪处理伤口,不过他才把碎片挑出还没包扎,巫恪豪就站起身往外走。

  “恪豪,你又要去哪里了?等我,等等我!”徐柬星丢下银子付帐,又匆匆的追着巫恪豪而去。

  夜暮低垂,兰桂阁里的花灯全点上了,照得里外一片热闹,本就生意兴盛的兰桂阁,今晚更是宾客如云,大家都是来一睹花魁姑娘的天仙美貌,也想明白是谁能赢得美人的垂爱。

  在戏谑声和莺声燕语中,坐在大厅一隅脸色凝重、不言不语的巫恪豪是个异数,四周的热闹更衬出他的孤独,他焦虑不安的眼睛不住的往楼梯上的露台看去,等会儿花魁就会站在那儿等着人出价,而他很快便会明白那花魁是不是诗雨?

  就算是她,他也不会生气,只希望她能随他回府,他会尽心待她,以补偿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过错。

  在众人的期待下,一身黑夜、从头到脚都被黑纱遮盖的女子在丫鬟的扶持下出现在露台上,底下宾客一阵鼓噪。

  桂大娘站出来,举起手要大家安静,“各位大爷公子,花魁姑娘已经准备好了,今晚谁出的价格最好,就能让我们花魁姑娘伺候一夜,享尽艳褔,现在请众位贵宾开始出价!”

  人群中马上就有人喊起一千两,出手之阔绰让叫好声四起,慢慢有人加价了,两千两、五千两,八千两……

  “一万两!”这一叫声让众人都住了口,纷纷转头敬佩的看着出价的吴老爷,能出一万两这么大的数目真是不简单,大家以为吴老爷一定会得标时,一个低哑的男子嗓音出了,“十万两。”

  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十万两,这人一定疯了。

  巫恪豪喊完价走到场中抬头看着桂大娘,“桂大娘,我出十万两!”

  桂大娘眼色扫过厅里,没有人的价更高了,遂宣布由巫恪豪得到花魁。

  巫恪豪听了立刻飞身一踪,跃到花魁身旁,转过她的身子将她背着底下众人,迫不待掀开了黑纱。

  黑纱落,花魁冷艳美丽的脸儿显露在巫恪豪眼中,她娇媚的倚身行礼,“奴家楚楚见过公子!”

  巫恪豪却后退一大步,立刻转身询问桂大娘,“她不是诗雨,她不是诗雨啊!”

  “我有说过她是诗雨吗?我已经告诉过你诗雨离开了,她不在兰桂阁里了!”桂大娘淡淡说着。

  “她离开了?那她去了哪里?”巫恪豪焦虑的急问桂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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