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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帅哥啊帅哥,为什么你已是我姐姐的男人呢?而我身为妹妹,又怎能横刀夺姐爱?所以,我会躲在阴暗的角落,默默的祝福你们的。呜呜呜……我真是个歹命的女人呀!她黯然垂泪,沉浸在自编自导自演的悲剧里。

  不远处,从采莲的房间走出来的江家父母恰好看见这一幕。

  “我说老婆,咱们这两个女儿好像有点怪怪的。”江父说得很含蓄,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很怪”!

  他很想问妻子,她到底是怎么教的,怎么一个倔强别扭,明明爱得半死,却又口是心非,硬是把人家推出去。

  另一个则像个花痴似的,看到好看的男人就口水直流,一副恨不得扑上去把人家生吞活剥的样子。

  他记得她俩以前不是这样的,难道四年可以改变一个人这么大?

  “有吗?哪里怪?我怎么看不出来。”她们不是一向都如此吗?

  江父哑口无言。唉!做娘的怪,女儿当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江母斜睨他一眼,娇嗔地怪罪道:“若女儿真的怪,也是没爹教的关系。怎么?一回来就想责怪我了——”

  “老婆,我好爱好爱你喔!”他截断她的话。

  “老公,我也好爱好爱你喔!”她又像无尾熊般巴了上去。

  ***

  金缎回到金嫁山庄后,始终一言不发,脸色回复到先前的冷肃,只是,幽深的黑眸里多了一抹深沉的痛楚。

  来到货库,他亲自为采莲挑选嫁妆,凤冠霞帔、嫁裳盖头、首饰绢匹等等,无一不是金嫁山庄内最顶级的货色。

  最后,他拿起一把金铸镶琉璃的篦梳,梳面一面镂雕蝶戏牡丹,另一面则是蜓栖水莲,雕得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这把篦梳是他前几天才完成的,是他倾尽心血与满腔柔情而成的作品。

  他本想用这把梳子为采莲梳理秀发,如今想来是没机会了。

  他深深地凝视着它,心中溢满苦涩的滋味。

  梳子啊梳子,尽管你能梳散三千烦恼丝,奈何却梳不开纠缠人们的爱恋嗔痴。

  他仰起头,闭上双眼,内心备受煎熬。

  良久,他才将篦梳放人嫁妆的衣箱内,合上箱盖,差人送去江家。

  不多时,金嫁山庄的奴仆便把全套的金嫁嫁妆送至江家。

  采莲瞪大眼看着价值不菲、金光闪闪的嫁妆,心中郁忿交加。

  “姐姐,这嫁妆收不收啊?”捧荷小心翼翼的问,忍不住拿起缎面绣鸳鸯的红色喜枕,并对珠翠满顶的凤冠爱不释手,恨不得能戴到头上去。

  唉!可惜明天要戴它的是姐姐而不是她,唉唉唉——

  “收!怎么不收?小三子,抬进去!”她大叫着吩咐。

  她明天就穿戴一身他送来的嫁妆完婚,她甚至要亲自登门向他道谢,也回他一句“祝你幸福”!

  ***

  大喜之日,锣鼓喧天,四人大轿由代表夫家的江家后门出发,在街上绕了一圈后,回到代表女方家的江家大门。

  江家虽是普通人家,但也算广结善缘,众多亲友邻居皆来共襄盛举。

  身穿嫁衣、头罩喜巾的新娘子被媒婆和喜娘迎上花轿,司仪朗声吟诵讨花红利市钱的诗:“高卷珠帘挂玉钩,香车宝马到门头,花虹利市多多赏,贵荣富华过百秋。”

  女方家人打赏完司仪轿夫后,只听得司仪一声“起——”,花轿便款款而起,抬出家门。

  花轿出了江家大门,又到街上绕一圈。

  人们争相跟在出嫁队伍旁“挡轿”,向新人讨酒食、钱物,沾沾喜气。

  轿子在人头钻动的群众中缓缓前行,场面热闹非凡。

  这厢是喜气洋洋,可那厢却是愁云惨雾。

  揪心扯肺的痛不断的折磨着金缎,痛得金缎以为自己就要死去。

  金鸽看在眼底,心中十分不忍,遂不怕死的直言道:“大哥,快去阻止她成亲吧!不要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金缎漠然无语,心痛如绞。

  “世上最可悲的事,莫过于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大哥,你当真要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吗?”金鸽再度发挥口若悬河的功力,又劝诱、又恫吓的。

  他默默地听着,黑瞳燃起微弱的火光,然后越烧越炽。

  不,他不想悔恨一辈子,他要夺回他喜欢的女人!

  这么一想,他不再自艾自怜。他双眸发亮,神情坚定,像是下了极重要的决定。

  金鸽见状,一把扯他走出金嫁山庄,催促道:“快去!迟了就来不及啦!”

  这回,他毫不迟疑地拔足往江家的方向奔去。

  他绝不让采莲就这样嫁给别人。

  绝不!

  她若真要嫁,也只能嫁给他!

  花轿终于游街完毕,回到江家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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