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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丽的小姐,给我两瓶corona!”浑厚的嗓音,夹杂着外国腔调的中文听来有些突兀,倏地拉回蓝伊澄的神思。

  她笑笑,伸手比了两只手指头向那阿豆仔确认。

  她只是个两光的代班酒保,除了洗杯子、点点啤酒或洋酒还应付得来,要是有人点调酒,就得由另一位正职酒保出马才行。

  俐落地打开瓶盖,塞进柠檬角,不一会儿将两瓶啤酒送到客人桌上。

  “一瓶是请你喝的。”阿豆仔自以为帅气地挑了下眉,取了一瓶,将另一瓶推往蓝伊澄的方向。

  经常来报到的他没有见过蓝伊澄,在PCB里把美眉习惯了,发现外型温柔乖巧的她不禁见猎心喜,注意很久了!

  “我?”她惊异地指了指自己,狐疑地看看四周。“呃……谢谢你的好意,我不会喝酒。”忙客套地陪笑。

  “你做这个工作,怎么可能不会喝酒?”他怪腔怪调地说。

  “真的,我不会喝。”摇手兼摇头,增加说服力,蓝伊澄扯开僵硬的笑。

  “别不给我面子嘛!请美丽的小姐喝酒是我的荣幸耶!”碰了软钉子,阿豆仔赖着不肯让步。

  美丽的小姐?!这老外不是视力有问题,就是醉得视线朦胧,她就从不知自己和美丽构得上边。

  怪不得人家说老外说话大多夸张,只能信五分。

  “先生,你别这么说,我真的不能喝酒,而且我现在是上班时间。”为难之余,也只能歉然地推拒。

  没遇过这种情形的蓝伊澄,骨碌碌地转着眼珠张望四周想搬救兵,可惜同工作岗位的伙伴才刚趁空档去用消夜,好友又在另一头的柜台里,其他的工作人员也各自在忙着……

  “上班时间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是看不起我吗?”黄汤下肚,阿豆仔早不知拒绝为何物,皱眉板起脸,开始没风度。

  怪只能怪诡谲的吧台文化,多数的open bar都不禁止酒保陪客人聊天小酌,一来可以刺激消费,二来可以拉拢和客人的感情,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变成了理所当然应该的。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喝了酒会起疹子……”她慌张地解释。天啊!有理说不清,谁来救救她啊!

  “那我酒都叫了,你不喝谁喝?”阿豆仔看来像个巨形的赖皮鬼。

  “没关系,我替你冰着,你这瓶喝完再喝。”她陪笑的嘴咧得都快僵了,心里想的不是那么一回事——嗟!见鬼了!这酒也不是她逼他点的,谁教他要自作主张,还一副是她错的姿态。

  虽然看不出这名老外是哪国人,但她猜想,他肯定是澳洲来的“澳客”!

  “喂!我没看过像你这么不上道的……”好言以对仍无法消弭阿豆仔踢到铁板的羞恼,他继表情不耐之后,开始出言不逊。

  蓝伊澄急得快哭了,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喝醉了的人会“鲁”到这种地步!

  蓦地,阿豆仔座位边,原本背对着他们的那名男子转过身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后,长臂一伸,搭住了阿豆仔的肩。

  蓝伊澄怔怔地看着他的举动,身形一经比对,不难发现即使在高大的外国人身旁,他也丝毫不逊色!

  “朋友,你这样为难一个女孩子似乎有失风度。”滕煜头一偏,以流利的英文开口,淡淡嘲讽。

  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可是这老外纠缠不休的嗡嗡声响扰得他不得安宁,再加上他察觉到请他喝热茶的女子嗓音中出现愈来愈明显的惧意,莫名的不悦让他付诸行动,出面解危。

  “我是一片美意……”对上滕煜冷冽的目光,阿豆仔的美意顿成寒意,声音愈来愈小。

  “很显然的,人家小姐对你的美意吃不消,再死皮赖脸,大家都不好看!”滕煜的嗓音慵懒冷静,却透着冻人入骨的冰冷。

  欺善怕恶的阿豆仔震慑着明显的警告,感觉四周的温度因眼前这名深具威胁的男人而直线下降,他撇撇嘴,不敢惹事地掏出酒钱,拂袖而去。

  松了口气,蓝伊澄眨着无辜大眼。她英文太破,以致于不知方才他说了些什么,三言两语便能把黏人苍蝇给打发走,心里尽是感激和崇拜。

  滕煜微醺迷蒙的眼冷睨向她,没多说什么。他本来话就不多,喝到了七分醉更懒得开口。

  “谢……”才发出一个音节就梗在喉咙里,她才想道谢,就见他踩着有些虚浮的步伐离去。

  蓝伊澄愕然地看他离开,不知为何,他的背影竟给了她一种孤寂、落寞的错觉,淡淡的怅然悄悄袭上心头……

  凌晨的夜都市,夜猫出笼,正迈入颠峰。

  PUB外的骑楼下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一扇门,阻隔了喧嚣的音乐、高昂的气氛,甫步出门口,门内的乌烟瘴气霎时被清冷的空气取代,耳畔的嘈杂蓦然消逝,迎面冷风袭来吹走了混沌,理智乍现,而骤然的转变却又让滕煜有一瞬的恍惚。

  摇摇头,企图甩开迷惑,他用力地闭起眼,仰头深深呼吸,清新的空气窜入鼻间直达肺壁,清醒了三分。

  遵守好国民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的规范,原准备大醉一场的滕煜并未将自己的座车开出门,因此他现在想回家,还得叫“小黄”载才行。

  移动脚步伫足人行道,他一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懒懒地将头仰高四十五度,略显疲惫的眸子注视着前方路上有无“小黄”出没。

  半晌,路口一辆“小黄”转了弯,朝滕煜方向驶来,他反应慢半拍地扬手,“小黄”呼啸而过,滕煜看见车内隐约有几颗黑色头颅,显然已载客。

  撇撇唇,再站出去点,目标显着,自然能引来“小黄”注意。

  片刻,一辆黑色轿车从他眼前开过,又猛地在前一百公尺处煞住,然后亮起“巴库”灯,趁着深夜人车稀少,光明正大地逆向倒退而来。

  冷睨着占据他正前方、不识趣的黑色轿车,滕煜乍然升起一股不悦。

  路那么大,哪不好停,偏偏阻挡在他前方,阻碍他找“小黄”!

  当滕煜老大不爽地想动步伐之际,黑色轿车的后座车窗摇了下来。

  “嘿!滕煜!”欣然的嗓音听得出是乍见熟人的惊喜。

  顿住动作,滕煜狐疑地攒攒眉,略倾下昂藏的身子眯起眼瞧向来人。

  “好久不见了!”丁立文越过身旁的冶艳女郎,将头探出窗外。

  同一时间,冶艳女也将狐媚的眸光抛向看来相当性格挺拔的滕煜,将他由上到下仿佛打量猎物似的端详一回。

  “立文,这么巧!”滕煜也认出了他,咧嘴扬起一个笑容,并没注意到那道稍嫌灼热的打量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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