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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隔几天,他就会拿些猎物来到周家门口,也不敲门打扰,也不见任何周家人,感恩之情不需言语。

  周百彦看到门口的“谢礼”.忍不住要夸奖道:“雅夫真是个有心的好孩子。”

  苏珍珠却叹口气说:“可惜他是个哑巴,这辈子可能都要孤家寡人了。”

  “这也不是他的错,只能说是天意吧!”周百彦也想过这问题,雅夫是否就要孤独一生呢?

  会有哪个姑娘要这哑巴当丈夫呢?

  这时,十三岁的周雨音蹦蹦跳跳的跑出来,打断了他们夫妻俩的对话,“爹、娘,你们在嘀咕嘀咕什么啊?”

  一看到女儿,苏珍珠笑骂道:“你这丫头,都十几岁的小姑娘了,还跟孩子似的!”

  雨音抱住娘的颈子,故意噘高小嘴,“大姐和二姐都嫁人了,我就是爹娘唯一的孩子,怎么我不能撒撒娇吗?”

  周百彦捻捻胡子道:“我们正在谈雅夫那孩子,他又送东西来了。”

  “哇!”雨音皱起小脸,“又是那些流血的东西?我最怕看了!”

  “傻孩子,那些都是可以吃的,你这样以后嫁人怎么办?”苏珍珠摇摇头。

  “我知道,可是人家不敢看嘛!”雨音吐着舌头,突发奇想,“下次叫雅夫哥哥送些花儿来好不好?”

  “说什么傻话?雅夫在山上打猎很危险的,还给你去摘花呢!”周百彦和苏珍珠都笑了。

  “不管不管,人家就是想要花儿嘛!”

  雨音和爹娘玩闹起来,她一向是家里的开心果。至于那花儿,其实,她也只是想一想,她并不是那么认真的。

  雅夫站在周家后墙,他的耳力一向很好,现在吹的是南风,他可以听到被风吹来的谈话声,而他很高兴,这次他听到了雨音的声音。

  是的,只要能听到那温柔活泼的声音,他的生命就可以暂时感觉没有缺憾。

  第二天早上,雨音在晨光之中醒来,发现自己窗前有一枝白色的花。

  她没看过这样饱满,小小的、洁白的花瓣,一串一串像是铃铛似的,当风儿轻轻吹来,仿佛想要对她诉说什么。

  是谁?是谁那么害羞、那么胆怯,想要借着这花儿对她说话?

  她已经十三岁了,村里有很多男孩都喜欢她,或许是学堂里的阿清、小虎,又或许是隔壁巷子的天奇哥,她拿不定主意该把这件事算在谁的头上?

  总之,这是让她感觉非常温柔、非常甜蜜的一枝花。她把花儿放在小瓶子里,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爹娘,他们会笑话她的,说什么女大不中留、傻丫头想当媳妇之类的话。

  不,她还不想那么早嫁,两个姐姐都嫁人了,家里安静多了,她希望多陪陪爹娘。

  不过从那天起.她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寻窗边的那枝花。

  转眼之间,匆匆数年过去,雅夫满二十三岁,雨音也满十八岁了。

  在三井村里,男孩满了十八岁,女孩满了十六岁,就可以开始论及婚嫁,但这两人却都还是男未娶、女未嫁。

  雅夫虽然高大威武、功夫了得,但是他无父无母,又是个哑巴,村里没有一户人家想把女儿嫁给他,大伙儿可没忘记他会“克人”的事情。

  雅夫也明白自己不受欢迎,平常总是独来独往,留着一头长发披在肩上,胡子也理不干净,看来就像往在洞穴里的野人。

  “哇!巨人来了!”村里的小孩远远看到他都会一哄而散,尤其是在他上山狩猎归来时,连大人也会被他那种可怕的样子给吓着。

  唯一不会排斥他的,除了村长周百彦之外,就是药行的滕威大夫。打猎难免受伤,雅夫不会形容自己的伤况,滕威却总是能够一看就知,坚持要免费为他疗伤。因此,雅夫每次上山,总会替老医生带回一些特别的药草,作为小小的回报。

  这天,雅夫背着一笼药草下山,沿途在街上丢了几只猎物,那是他的“客户”所定下的货物,在三井村里民风淳朴,没有人会去捡别人家门口的东西,所以他的生意一向做得很稳当。

  药行门口,滕威正坐在竹椅上品茗,大老远就看见了雅夫,那巨人般的身影可不是容易忽略的,时间充裕,他泡了一壶新茶款待雅夫。

  水滚了,茶叶散开了,滕威刚好抬头招呼道:“雅夫,你来啦?”

  雅夫点点头,把药草放进旁边的小仓库里,这是为了替滕威省点力气,免得六十几岁的老人家还要自己搬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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