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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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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彦桦眉头紧皱,藏着许多的无奈,“姊,对不起,我不想让你太担心,其实……妈她住院了。” 晴朗的天空仿佛闪过雷电,柔心立刻丢下行李,上前问弟弟,“妈生病了?” “也……也不算生病啦!医生还在检查,不过很可能是癌症……”巩彦桦低下头,不想露出发红的眼眶。 “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怎么不让我知道?”柔心没想到有这残酷现实等着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姊,你别骂哥。”巩薇芬拉着姊姊的衣袖,解释说:“妈上礼拜才住院,哥是想说等结果出来再打电话告诉你。” 柔心稍微喘口气,冷静下来,“我没生气,我只是非常、非常紧张、你们告诉我,什么时候能知道结果?” 巩彦桦神色凝重,“就是今天晚上,医生叫我们到医院去拿报告。” “今天晚上?”柔心双腿一阵发软,但她不能在这时倒下,她必须站得更坚定。 所谓祸不单行,难道就是她目前的写照?神啊!但愿只有地自己受伤,受挫折,不要连累到辛苦的妈妈身上。 “好,那我们赶快准备一下,等会儿就到医院去。”不管怎样,她是这个家的长女,爸爸早已不在,妈妈又病了,她得照顾好一切。 “妈不会有事吧?”才刚满十八岁的巩薇芬,唯一的愿望就是妈妈能健康回家。 “我也不知道,但我已经回来了,我们要一起面对。” “姊!”巩彦桦也忍不住激动,上前拉住大姊的手,虽然他长得人高马大,又在工地做粗活,其实他内心脆弱得不堪一击。 “你们别怕,有姊在,我一定会尽力。” 是的,无论如何,就算死神决定带走母亲,她也要到鬼门关前闹上一场,用她最大的力量将母亲救回人间。 台东,马偕纪念医院 诊疗室内,巩家三姊弟正坐在桌旁仔细聆听医生的分析。 “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肝癌是台湾的国病之一,常发生在多年操劳的病人身上。”医生这番开场白,就等于暗示了结果,“许素绫女士虽然才四十五岁,但她显然长期辛劳,生活作息不太稳定,所以……” “医生,请你直接告诉我们,是恶性,还是良性肿瘤?”柔心很少打断别人的话,但这次她等不及了。 尽管已经行医多年,这三个孩子期待的眼神,还是让医生稍微转开脸,不忍心直接面对他们。 “很抱歉,是恶性肿瘤,而且正在扩大中,必须立刻动手街。” 忍住胸口阵车痛楚,柔心立刻又追问:“那么,手术成功的机率有多大?手术之后还会再复发吗?” “目前许女士的体力还可以,手术成功的机率有八成,至于会不会再复发,就要看她治疗的状况。”医生叹口气,做出最后结论,“我建议你们让她长期疗养,如果乐观推算的话,还能有五到十年的生命。” 五年?十年?巩薇芬第一个哭出来,巩彦桦则是猛吸气以免掉泪。 医生照例得说些安慰的话,尽管他自己也无法确定,“其实这种病很难说的,也有病人活到很高的年龄,最主要在于长期疗养,至少这不是末期癌症,你们还是有希望的。” 柔心拍拍弟妹的肩膀,拉他们一起站起来,“我们了解了,麻烦您尽快安排手术,我们会全力配合。” 遇到这么明理的家属,做医生的自然轻松些,“嗯!一确定我就通知你们。” “谢谢医生!”三姊弟一起鞠躬,希望医生能尽力挽救他们的母亲。 走出诊疗室,柔心牵着弟弟妹妹的手,三个人缓缓走在长廊,就像小时候他们会等在母亲回家的路上,盼望母亲早点从田里回来。 来到病房门前,柔心特别交代,“想哭的就快哭,等会儿进去看妈,谁都不准再哭,知不知道?” “知道了。”巩薇芬擦干泪痕,“姊,幸好你在这里……” 柔心微微一笑,试着鼓舞弟妹的心情,“不管五年、十年,又或者五十年,总之,我们一起守着妈妈,这就对了。” “是!”巩彦桦拚命抹去泪滴,其实他从小就很爱哭,直到姊姊去台北工作,他告诉自己要长大、要成熟,但如今面对可能要生离死别,他还是不禁落泪了。 十分钟后,他们三人静静走进病房,为了不打扰别床的病人,也不让母亲太过震惊,柔心选择了最保守的说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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