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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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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莲,你这是做什么?地上都是雪啊!”雷柏苍说着就要扶起她。 “爹,您让我送少爷吧!就这么一次了……”雨莲抬起小睑,那雪花溶在她脸上,像是斑斑泪痕。 “唉!”雷柏苍叹息了。 茫茫白雪中,一切都是朦胧的,马车化为小黑点,消失在一个转弯处。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走出她的视线、她的天地,雨莲突然才看清了这事实,再也禁不任满面泪流,颤抖的身躯终于昏倒在地上。 见到那娇小的身子有如花瓣调落,周总管首先大叫,“少夫人,你怎么了?” “雨莲,你没事吧?快,快清大夫来!” “嫂子,你振作点附!” 初雪、送别,人生之黯然心伤,唯此而已。 季节更迭,岁月不曾停下脚步,在雷府里的生活是安静的、沉寂的,冬雪才悄悄的停了,绵绵的春雨又下了。 松居里,雷柏苍放下手中的书本,转向丫星小绿问:“小绿,少夫人今天精神怎么样?气色好点了没有?” 小绿扭续着双手回答道:“回老爷的话,少夫人早上起来咳嗽了一会儿,小绿要伺候少夫人用膳,但少夫人说没有胃口。” “是吗?”雷柏苍叹口气,“这可怎么办才好?” 周总管在一分道:”老爷,我看还是请赵大夫再来一趟吧!少夫人有孕在身,不能有一点闪失的。” “可不是嘛!自从过年前她染上了风寒,一直都没有好过,我心头挂意得紧呢!”雷柏苍一想到就觉得伤神。 这时,一名男仆跑进来喊着,“老爷!老爷!少爷来信了!” “别这么大声嚷嚷,我们大老远都听到了,”周总管说了他一句,将信接过来是给雷柏苍,“请老爷过目。” “嗯!”雷柏苍打开一看,那苍劲的字迹还是一如往昔,但是他却看得皱起眉头,“这孩子也真是的,上面什么都写了,就是没一个字提到雨莲。” 听到这消息,周总管也不免要问:“上回少夫人还寄了冬衣去呢!少爷也没提是否收到了吗?” “我真不知这孩子在想些什么,雨莲对他这么有情有义,我却养出了一个没良心的儿子!”雷柏书气得把信给揉成一团。 小绿一听,不禁忧心地再次扭绞着双手说:“少夫人还说要我帮她买些衣料,她想做衣裳给老爷、少爷,还有未来的小少爷、小小姐呢!” “叫她别那么操劳了。”雷柏苍摇摇头。 “我也这么劝过少夫人,但她说她不做这些事情的话,她会更寂寞、更难过。” 雷柏苍除了叹息还是叹息,“我来写封信给仲远,他再不闻不间的话,那他就连我这个爹也别想要了!” 这时,雨声滴答中,传来了阵阵琴音,那哀婉的、幽深的旋律,让每个人的心头都染上了愁意。 不用说,那自然是来自竹轩,雨莲越来越常弹琴了,而那琴音不是不美、不是不柔,只是太感伤、太无奈…… 雨水打在竹叶上,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雨莲坐在床上,就着油灯的照耀,细细的缝制着新衣。 小绿敲过了门走进来,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补药,“少夫人,您该喝药了。” “谢谢,你先搁着吧!”雨莲对她微微一笑。 小绿放下了碗,走到窗旁,“要不要关窗?这夜风有点冷,我怕您会受不了。” “不要紧的,我喜欢听雨声。”雨莲咳嗽了几声,抚了抚胸口,虽然脑中昏沉,但她还是坚持要继续缝衣。 小绿看了自然又劝说:“少夫人,您该休息了,这活儿就明天再做吧!” “不行,爹说要给少爷写信去,我一定要赶在明天以前做好这件袍子。” “唉!您真是……”小绿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别为我担心,可以为少爷做点事,我觉得很快乐。”雨莲又笑了,但那笑里仿佛含着更深的哀愁。 小绿还是只能叹气,少夫人虽然亲切温柔,但谁也劝服不了她的执着。 “你回房去吧!不用陪我了。” “是。”小绿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少夫人,您要记得喝药叹!” 雨莲点了点头,等房门一关,她又专心在一针一线之间,等那夜风吹凉了汤药,她还是忘了该喝。 这样凄清的日子、寂寞的等候,她却一点都不怨他,因为这颗心既然给了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她能做的只有这样,当他在那遥远而寒冷的地方时,至少,她还能想像这衣裳穿在他身上的模样,就像她还能拥抱着他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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