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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你没有诚意!”她哭道。“我就知道你没有诚意,你根本不是真心要请人家吃的,假惺惺!”

  “你啊!”陆云轩忍不住失笑,明明饿了还毛病这么多。“来,拿着。”他将鸡腿塞到她的手上。“算我拜托你,请你吃了它好吗?”

  厉柔这才破涕为笑。陆云轩见她举起衣袖就要往脸上擦去,忙又掏出了自己的手帕来,替她把脸擦干净。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也不害臊!”他笑着点点她的鼻尖。

  吃完烤鸡之后,陆云轩才慢慢对她说道:“柔儿,下午在天岗堡大哥真的是为你好。你想想看,倘若一时冲动杀了那么多人,只怕连活着走出去都有困难,而且你若杀了人,我就没有理由为你开脱了,你明白吗?”

  “是他们先欺负我的,谁叫他们侮辱我爹娘。”

  “我知道。”他轻抚着她的发安慰道。“过去发生了许多事,偏偏当事人都不在了,现在也没有人真正了解事情的真相,免不了就有些谣言揣测,谁也说不清,是不是?所以,无论谁是谁非,大哥只希望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大家都别再提了,更不要再为了这件陈年旧事而惹出其它的事端来。”

  厉柔不吭声,半晌才轻轻地说:“我爹没有杀永继山庄的人……也没有抢别人家的东西……我们才没有藏什么宝贝!”

  “怎么没有?”他道。眼看厉柔急了,才笑着轻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不是吗?”

  厉柔羞红了脸。“我才不是宝贝哩!我是可怕的小妖女。”

  陆云轩微微一笑。

  “到大哥那里去吧!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而且这样飘来荡去的也不是办法。”他将厉柔掷还给他的枫叶令牌放回她的手上。“从来没有人把令牌丢还给我过,你是头一个。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面,不许再有下一次了,听到没有?”

  厉柔根本不理他的问题,收下令牌,若无其事地说道:“好困,我要睡了。”

  陆云轩莫可奈何,只好命卜钰把自己的毯子拿过来,替她盖好。“睡吧!”

  不一会儿,厉柔果真在他身旁沉沉睡去。

  借着月色火光,陆云轩端详着厉柔沉睡中的俏脸,只觉得她有种说不出的纯真可爱。他这么怔怔地瞧着她,不由得有些痴了。

  坐在对面的潘霸和卜钰见了这情景,都不敢吭一声,只是互相挤眉弄眼地暗自偷笑。

  半晌,陆云轩才回过神来,抬眼看见两人戏谑的的神情,知道自己不小心在他们面前泄漏了心意,不觉腼腆起来,咳了几声掩饰过去。“我们明天一早就赶回枫林山庄去,你们也闭闭眼、休息一下吧!”

  第四章

  醉枫山,顾名思义绝对少不了枫树。的确,每到秋天满山遍野枫叶如着了火似的飘零,红得如吃如醉,比画还美。

  枫林山庄便是建立在醉枫山上,后山是庄院里众弟子与家仆族眷所住之处。

  山庄里的二当家齐孟元早已听说了厉柔在天岗堡大闹的事情。而且,一早又收到派驻在山下的弟子回报,庄主等人带着厉柔很快就会回来,心下不免忧虑,只怕庄主引狼入室。

  陆云轩回来之后,齐孟元私下走到他旁边悄悄问道:“庄主,留她住下好吗?”他想起永继山庄和百炼门灭门之事,难免不安。“虽然她曾对您有恩,不过我听说她又邪又狠,是个麻烦呢!留她在庄里妥当吗?万一她哪天心情不好……”

  “齐叔,您放心,我与柔儿相处了几日,看得出来她本性不坏,不会做出那种歹毒之事。再说,她年纪还小,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教不好她吗?她若有什么不对,把她导回正路也就是了,不会有事的。”

  “是啊!”潘霸也说道。“我瞧这小丫头虽然有点古怪,不过倒挺有趣的,应该没有什么坏心才对。再说她长得这么美,摆在庄里,没事瞧瞧也高兴啊!”

  “呸!”齐孟元骂道。“你就不能说句正经话吗?说不定哪天她把你的眼珠子给挖了出来,那才叫高兴呢!”

  好在齐孟元已有几分年纪,处事虽然谨慎,但为人也不失豁达,再者见了厉柔之后也实在觉得她年幼可爱,怜爱之心油然而生,不出几日,便渐渐放下心来。

  为了要接厉柔住进枫林山庄,陆云轩特别将离自己居所“朝阳楼”最近的“晨星院”拨出来作为她的居处:刚开始是怕她初来乍到对一切陌生不习惯,他住得近些也好方便照料,可是到后来就变成是为了──看紧她。

  陆云轩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只有在刚到的前半个月厉柔还称得上安分,那是因为她对山庄一切还很好奇,而且日日有人带她去见那儿、看这儿的,她比较不会闲着。然而一个月过去之后,她该认识的人都认识了,该摸清的路也摸清了,加上他自己院务繁忙,实在也没有多少时间陪她,厉柔难免百般无聊起来。

  首先,听他们谈到库房,她吵着要跟去瞧瞧。

  “库房只是摆银子的地方,有什么好瞧的?你还是到花园去玩吧!”陆云轩劝她。

  “我才不相信只摆了银子,难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她拚命撒娇。“我不管,人家也要去!人家也要去!”

  陆云轩被她闹不过,只得依她。“不过到了那儿,你可得给我安分点,知道吗?”

  “好!好!好!”厉柔满口答应。

  到了库房,厉柔往里面走去,除了金银之外,她还看到了许多以前从未见过的珍玩器皿,一时之间喜不自胜,不停地向陆云轩要这个、要那个。

  “你要这个白玉碗做什么?”陆云轩倒不是舍不得,只是这几天下来,每每看见厉柔从各房得了不少见面礼,但是再怎么贵重的东西,她都是玩了两天就丢在一旁,再不就是随手送给下人,从来不懂得珍惜。因此怕东西给了她,又叫她白白糟蹋。“上次不是给过你一对官窑瓷杯吗?你搁哪儿去了?”

  “那个呀!”厉柔想了半天。“人家不小心打破一只,成不了一对儿,所以就把另一只送给了文儿。”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陆云轩瞪了她一眼。“你还真大方!什么好东西到你手上都糟蹋光了!这个白玉碗不准你动!”

  厉柔嘟起嘴,逛了开来,不一会儿又看到一个作工精致、出自前朝名匠之手的镂花铜镜。“大哥,要不然把这个铜镜给我吧!这个东西摔不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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